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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確實不大,可是她真的很不爽。
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拿著旁人珍貴的善意,當成自己肆意的底氣……
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從善堂和牙行買回來的!也就是說,絕沒有一個人,之前過的是好日子的!他們應該都做好了為奴做仆的準備!
可現在,吃的飽,穿的暖,不用幹活還可以念書,她不信這些人不知道這有多難得!她不求他們感激,只希望他們能盡本份,可是他們卻把這當成了理所當然?難道她是他媽嗎?
哪怕再安慰自己,這些全都是不懂事的孩子,她應該追究的,是沒把這些道理教給他們的大人,可還是不爽,很不爽!
第569章 根子上就是壞的
謝不渝回來見她,她沒有見,許天祿小心翼翼的挨進來,唐時錦看都沒看的道:「滾出去!」
許天祿麻溜兒滾了,拉著謝不渝就往外走:「完了完了,這一回師父真的生氣了,沒把那攤子事解決完之前,咱倆都別往這兒轉悠了!趕緊的!」
兩人花了三天的時間,把所有的孩子一個一個全看過,換了管事嬤嬤,賣掉了幾十個孩子,戰戰兢兢的回來交差。
唐時錦只聽了個開頭就煩了。
許天祿說:「把不服管的孩子全都賣了,只留下了規規矩矩的……」
唐時錦一掌拍在了桌上,茶碗茶壺碎了一地,嚇的許天祿兩個人當時就跪下了。
唐時錦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
因為她也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
其實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就例如長大之後,很多人會一直想念學校門口的棉花糖,可其實真的吃到嘴裡,也就那麼回事兒。
遺憾,也是會過期的。
就好像,她一直在往前走,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走到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她以為她可以輕鬆掌控很多人的命運,可其實,真的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原來並不是。
她可以左右人的生死,卻掌控不了任何人的命運。
有人說「根子上就是壞的」,此言誠不欺我。
雖然,可能,稍微花一點點時間,一點點心思,就能做到她想要的。
但是,在看到那一雙雙極為稚嫩卻充滿算計的眼晴那一刻,就像驢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忽然就覺得沒意思,很沒意思。
不管是慶泉郡王,還是唐時錦,全都挺沒意思的。
就這麼,一下子就沒了興致。
隔了很久,唐時錦才緩緩的道:「是我自己不高興,跟你們沒關係。」她頓了一下:「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我懶的管了,全都賣了吧,以後都別再提這件事了。」
她直接出去,打了一聲呼哨,叫了海東青來,道:「我出去走走。」
她躍上了鷹背,唐九垓迅速展翼而起,戚曜靈急追了幾步,唐時錦卻直接一招手,唐八埏也展翼跟了上去。
她這一走,就一直沒見人影,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唐時錦離開第十天時,炎武在街上攔下了戚曜靈,炎柏葳在馬車裡等著,聽著戚曜靈,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又說了一遍,沉默的點了點頭。
就好像當年謝懷瑾一句話說的她黯然神傷,這件事情,其實也是這樣的,觸到了她心裡的暗傷。
只是那時候她選擇了忍,而這個時候,她已經可以任性,她就不想忍了。
可是,她會在哪兒呢?
炎柏葳沉吟的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
然後他猛然想到了什麼,直接道:「我知道了!我去找她。」一邊就躍出馬車,上了馬。
戚曜靈隨後出來,眉頭深皺。
唐時錦離開第三天,炎武就不敢瞞了,傳書給了炎柏葳。
第四天的時候,就收到了京城的消息,說元盛帝路遇刺客,炎柏葳救駕受傷。
然後,炎柏葳估計就快馬加鞭的往這邊趕了,算著一路換馬,日夜不停,剛好能趕過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
內閣中全都是人精,每一句話都有無數個意思,所以炎柏葳不敢隨意找人假扮,只能找由頭金蟬脫殼。
只是,連他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快馬出城的時候,汪直恰好站在城門上,將他的背影看了個正著。
汪直只一眼就認了出來……
可是炎柏葳明明護駕受傷,為何卻還有空兒出城?又為何要這麼急著出城?
他本來以為他受傷是假的,只是在算計,可是第二天太醫進府醫治,他特意叫過人來問了問,太醫說的清清楚楚,躺在榻上的,就是炎世子,傷當然也是真的,他還親手給他換了藥。
若是旁人,只怕就要以為是看錯了。
但是汪直一向眼毒,他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汪直這個人,向來就是個瘋子,有一分把握,他就敢賭上身家性命。
所以他立刻就去跟元盛帝說了。
而元盛帝,是一個很容易為「救命之恩」感動的人,否則也不會如此寵信汪忠言。但他同時又是一個耳根子極軟的人,一聽說這個救命之恩,有可能事有蹊蹺,而炎柏葳又不知道去幹啥了,登時就氣憤了,懷疑了。
於是他便讓汪直去驗明正身。
汪直帶著西廠數人,猝不及防的殺到了侯府。
但炎柏葳做事極為謹慎,這個替身,並不是易容的,而是本來就長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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