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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錦問他:「你來國安部幾年了?」
賀延墨張了張嘴,不敢回答,唐時錦心平氣和的道:「你來國安部這麼多年了,到如今,我把話掰開揉碎的說完了,你還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我真的非常非常失望。」
她擺擺手:「都走吧,是我無能,不會挑人,也不會教人。你們全都走吧,愛咋咋滴吧。」
江必安緩緩的屈膝跪下。
賀延墨趕緊跟著跪下。
唐時錦理都沒理,站起來就走了。
王慎行等她走了,才站起來,跟兩人道:「別跪這兒了,這不是拱火麼?快走吧。」
江必安猶沉默了半晌,才站起來隨他出去了,賀延墨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頭。
王慎行邁著四方步,與江必安隨走隨說話:「你也跟了聖上多少年了,聖上這人,你還不明白嗎?聖上為人公私分明,她自己也說了,與你是生死之交,」他回手指了一下賀延墨,「與你也是朋友。」
他一頓:「但這全都是『私』!!平素聖上是個沒架子的人,但一到了正事兒上,別說是你們了……我說一句僭越的話,就算是皇上,聖上也是分毫不會容情的。」
「而且聖上說的也沒錯,這事,還真不是小事兒……你就想吧,要是這會兒有人有不老神藥,你自己,你朋友什麼的生了病,你想不想要?你肯定想要啊,是不是?一個人這樣想,所有人都會這樣想,那就不是小事了。我可不是危言聳聽,民間向來極為推崇神藥,這種事情處理不好,可是要鬧民變的。」
江必安默然不語。
王慎行道:「你覺得你並未泄露消息,只是卻不過情面,或者煩不過,所以才帶賀大人過來的,這個我知,聖上亦知……聖上並未懷疑過你會把此事嚷嚷的天下皆知。可是江大人啊,這人有親疏遠近,任何人都是如此。就比如現在,你我同在聖上手下,是同僚關係,與賀大人比起來,誰是親?誰是疏?而若是暫且不論身份,聖上與賀大人,在你心中,誰是遠,誰又是近?」
「這話我也不怕當著賀大人的面兒說,你只覺得你與賀大人相交莫逆,賀大人與聖上也是朋友。可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麼當初聖上給了你,卻沒給賀大人呢?若真的關係極好,聖上直接賞賜便是,又何必從你手裡轉一遭?說白了,終究是遜一層的。」
這話,江必安倒是真的聽進去了,凝了凝眉。
王慎行續道:「所以,此事,你本該嚴厲制止,把賀大人帶到聖上身邊就是你的錯,在帶過去之後,賀大人甚至完全不知厲害,不識輕重,這,你更是難辭其咎。你也莫怪本官說話直接,聖上手中有多少事務,如今又懷著身孕,難道你招惹出來的事情,你的朋友,你懶的解釋,倒要聖上幫你解釋不成??你把聖上當什麼了?再者說,就算不論事情真相如何,是你帶賀大人進宮的,賀大人的過,就全是你的過,又怎能不罰?」
他頓了一下,「但你也不必過於煩憂,此事,聖上生氣歸生氣,卻也不至於氣到絕交的程度。估計你這個脾氣,這麼多年,聖上都習慣了。」
他看看左右,略微壓低聲音:「要制止此事,總得有人演這場戲的,最起初,聖上絕對不是想叫你跟她搭台子唱戲的,可誰叫你非得撞上來呢?你非逼著聖上拿你開刀……你也不冤枉,所以就忍一陣子吧!」
江必安沉默半晌:「多謝指點。」
王慎行長出了一口氣。
他又轉頭跟賀延墨道:「賀大人,若不嫌本官交淺言深,本官也想與你說句話。」
賀延墨趕緊施禮:「王大人請講。」
王慎行道:「聖上並非多重禮數規矩之人,你們熟不拘禮是你們的交情,聖上不會在意,你多禮了,聖上沒準兒還覺得彆扭。但是賀大人,只有聖上和自己人的時候無妨,若有旁人在,例如本官,該行的禮,還是行一下才是……不然,看在旁人眼中,平白多出許多猜測,亦有可能會對聖上生出輕視之心,甚至會有些不尊重的念頭。有些事情,我不說應當應份吧,但是場面上總得過的去。」
他語重心長:「賀大人,聖上從一個鄉間小民走到如今,你說她難不難?她坐在這個位子上,並非你瞧見的那麼輕鬆光鮮,多少事情在心裡頭。你們既是朋友,也該多為她想想,行個禮給她搭搭台子,場面上撐足了,她能輕鬆些,與你也非難事吧?」
賀延墨十分慚愧:「是,是,我以後一定注意。」
王慎行笑了笑:「還請兩位莫嫌王某聒噪,王某失陪了。」
他一拱手就走了。
留下江必安一路沉默。
兩人回到國安部,賀延墨飛也似的去找了戚曜靈。
戚曜靈不放心,立刻就進了一趟宮。
唐時錦每當懷孕都會變的很情緒化,她當時是真的是氣的不行,但睡了一覺起來,氣也就消了,畢竟這事兒她也有錯,她自己也沒料到這酒喝了會睡這麼久。
戚曜靈在宮裡用了晚飯才出去,去了一趟江府,跟他道:「你不用擔心,師父這會兒已經消氣了。你在外頭先裝一裝,若有事去乾清宮,直接去就是,腰牌不腰牌的,誰又真檢查過了?」
江必安沉默的聽著,許久許久,他才低聲道:「我欲辭官。」
戚曜靈愣了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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