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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應問這一句話,顯然點醒了朱氏。
她當然不相信唐時珩!剛才只是一時情急,就叫唐時珩牽著鼻子走了。
但這會兒,她也回過味兒來了。
這人看著英俊,但那衣裳,一看就是洗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家境一定不怎麼樣,所以,假如這人不是個金龜婿,那這種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嚷嚷出來,對大丫兒一點好處也沒有!
朱氏立刻倒戈,轉頭道:「珩哥兒!有你這樣當哥的麼!咋能嘴皮子一張,就把這種事情扣到妹子頭上!」
唐時珩痛心疾首臉:「是我親眼所見!」
章應問眼神兒一閃,顯然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在這一刻,連唐時錦都以為,他要當眾說出那天晚上的事了,不管別人信不信,先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也不錯!
但是沒想到,章應問道:「唐時珩!我問心無愧!你既然口口聲聲親眼所見,那你可願報官!走!我們馬上去報官!現在就去!」
眾人猛的一靜。
唐時珩也明顯氣弱了,喝道:「你當真無恥,女兒家名聲何等重要,我怎能報官!」
章應問朗聲道:「你既知女兒家名聲重要,又為何要用此等大事來污我名聲!你若當真愛護幼妹,又怎會嚷嚷的人盡皆知!你不過是怕我把那事說出來罷了!」
唐時珩猛的一噎。
唐時錦拼命控制著才沒有眉飛色舞!
哇咧咧?渣兄遇上狼滅了喲!
這一手兒真是絕了!
他這話就說了一半,唐時珩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畢竟,他並不敢鬧大。
章應問敲詐勒索,不算什麼,他要害親弟弟,這可是大事!他給他銀子這件事,知道的人好幾個,經不起查,而他給了他銀子,接受了威脅,不就等於這件事情是真的?
所以從章應問那一句「報官」說出來,他就贏了!
唐時珩飛快的道:「難道不是你先做下了無恥之事?倒要怪我嚷嚷出來?難不成我眼見你輕薄我妹妹,倒要忍氣吞聲不成!」
嘖嘖!高手過招,句句有坑,招招有門道。
唐時錦直聽的搖頭晃腦。
此時,章應問才道:「唐兄,你口口聲聲說我做下無恥之事,可你為何不想想,你我同窗六年、交情莫逆,你倒是摸著良心說一句,我可是這種人?」
這個台階,唐時珩再憋屈,也不能不接。
他只能道:「那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釋!」
章應問道:「今日我在你房中等你,看你案上有一卷詩集,我便翻看起來,誰知此時令妹忽然進來,我背對門口,她應該是把我當成了你,從身後捂住了我的眼睛。你也與我相熟,應該知道,我少時險些被狼咬過,所以最受不得身後有人,我當時來不及多想,就把她一把推開,推開之後才發現是一個小娘子,又趕忙去扶,然後你便進來了。」
他上前一步,比了比兩人:「你我今日的衣服十分相似,看上去很容易認錯,是也不是?」
他這麼一說,唐時錦也順便聽明白了唐時珩的設計,內心暗暗的嘖了一聲。
但大家一看之下,也就信了。
鬧了半天是一場烏龍,於是說了幾句就各自散了。
人一散,章應問深深的看了唐時珩一眼,半句話也沒說,抬身就走。
鬧了這麼一場,雖然算是洗清了冤屈,卻沒拿到銀子……父親的病,要怎麼辦?
他越想越焦急,忍不住越走越快,就在這時,卻聽人道:「嗨!」
章應問腳下猛的一頓。
唐時錦背著手兒,悠閒的從柳樹下出來,章應問道:「你是?」
她道,「唐時錦。」
章應問眉頭一凝:「是你?何事?」
唐時錦攤開手掌,手裡是兩枚十兩的銀元寶。
她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答的好,這銀子我就送給你了。」
章應問一愣。
然後他略一沉吟,就道:「請問。」
唐時錦道:「第一個問題,那事情,當初你為何不說?」
她說的簡單,他卻秒懂了:「當初本不知為何,後來知道了,覺得有些可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家境貧賽,一心只在科舉,並不想多生是非,更不敢招惹如此可怕之人。」
唐時錦挑了挑眉:「那為何如今又敢了?」
「家父病了。我母親早故,也無兄弟姐妹,只有我與父親相依為命,無處籌措。唐時珩素來手頭大方,但我借銀他一口拒絕,家父的病已經等不得了,我便以此事威脅他,歸根到底,是為了銀子。」
她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準備如何對付唐時珩?」
他沉吟了一下,抬頭看著她:「我會時刻警惕。其實如果可能的話,我並不想對付他,我冒不起這個險……但他只怕不會放過我,若是感覺到有威脅,我可能也會想辦法先對付他,起碼要先決了他的青雲路。」
唐時錦內心嘖了一聲。
她往前走,把兩枚元寶放入了他手心:「那你加油喲。」
章應問緩緩的攥住手,心中微訝。
加油是什麼意思?
但起碼他知道了,這位妹妹,與唐時珩的關係,絕不像傳言中那樣好。
章應問長吸了一口氣,加快步子走了。
下午唐時錦就去找了賀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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