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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馳對汪韌怒目而視,汪韌也不退讓,舉起的右臂一直沒有放下。
羅雨微突然開口:「還有那包錢,也讓他拿走,我不要。」
汪韌立刻去柜子里拿出那個牛皮紙包,走回來遞給沈昀馳。
沈昀馳神色變了幾變,問羅雨微:「你什麼意思?」
羅雨微說:「你存錢不容易,留著買房吧。」
汪韌看到沈昀馳的眼眶又紅了,只是這一次,那雙清秀的眼睛裡浮現出濃濃的哀傷,是壓抑、內斂的情緒,不像之前那般浮誇。
沈昀馳輕聲問:「你真的捨得?」
羅雨微:「嗯,我累了。」
沈昀馳說:「羅雨微,你會後悔的。」
——
沈昀馳終於走了,帶走了那束盛放的紅玫瑰和那枚鑽戒,還有五萬塊錢。
他離開時的背影十分落寞,汪韌能感受到他的憤怒、不甘與失望,繼而開始反思自己的言行是否恰當。
「對不起,我一時沒忍住。」站在羅雨微病床邊,汪韌很愧疚,「剛才……我沒給你……幫倒忙吧?」
羅雨微用手背遮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沒有,你來的正是時候,我還要謝謝你呢,他真的太吵了,吵得我頭疼。」
汪韌見她很不舒服的樣子,問:「你沒事吧?要不要叫護士進來看看?」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羅雨微說,「麻煩你幫我把關姐叫進來,謝謝。」
汪韌:「好。」
10床的徐姐是前一天做的手術,解容蘭過來時她還處在昏睡中,而沈昀馳來的時候,她已經清醒了,這時像看完了一場大戲,悄咪咪地想和丈夫說說感想。
她老公卻是一臉麻木:「這個病房可能風水不太好,昨天來了個神經病,今天又來一個神經病,你還是趕緊好起來出院吧!」
張紅霞一直在睡覺,什麼都不知道,汪兆年和張秀麗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晚上的陪夜工作則交給汪韌。
「你行不行啊?」汪兆年很不放心,「要不要再叫個護工來幫忙?」
汪韌說:「我有經驗了,你相信我。」
汪兆年問:「你哪兒來的經驗?」
「呃……」汪韌扯開話題,「你們趕緊走吧,外頭很冷的,打個車,別坐地鐵,早點回去休息。」
汪兆年和張秀麗離開後,病房裡一下子空了許多,汪韌一點也不擔心給老媽陪夜,老媽做的只是腹腔鏡微創手術,在肚子上打了幾個洞,看她下午的表現就知道,術後反應比羅雨微小很多,晚上估計也不會鬧騰。
汪韌這天是開車來的,還帶來了枕頭和一床薄被子,生活用品準備得很齊全,他鋪好小床,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一身灰色運動套裝,長袖長褲,全棉質地,當做臨時睡衣。
12床的帘子一直拉得很密實,太晚了,裡頭還睡著一個女孩,汪韌不好意思過去看她,更不能隔著帘子和她說話,怕影響她休息。
他朝著帘子看了一會兒才躺到陪護床上,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汪韌承認自己是在擔心羅雨微,畢竟分手不是小事,五年多的感情,說分就分,曾經那麼親密的兩個人,從今以後再無瓜葛……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汪韌想像不出來,因為他這輩子還沒談過戀愛。
別人都不信他沒談過戀愛,讀研時的老師同學、公司里的領導同事……很多人都覺得汪韌一直單身是因為心裡藏著一個人,就是那種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要不然呢?憑他的條件不可能沒談過啊,身高,長相,學歷,家境,性格,人品,幾乎無可挑剔,說沒談過,基本沒人信。
可汪韌就是沒談過戀愛,念本科時倒是對一個女同學有過好感,兩人眉來眼去了半個學期,只是後來事情的發展非常糟糕,超出了汪韌的心理承受範圍,那段經歷便成了他的一樁心病,七八年了都不願想起。
也是在那之後,汪韌再也沒嘗試過以戀愛為目的去接觸某個女孩。
其實,對於美好的戀愛,他還挺嚮往的。
就算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有時候,汪韌也會感到孤單。
但要碰到一個能令他動心、又能讓他心甘情願敞開心扉的人,真的很難。
他不想傷害別人,也不想被人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封心鎖愛,連第一步都不要踏出,那才是徹底的安全。
——
周六早上,依舊是六點還沒到,就有工作人員推著餐車出現在走廊上,輪流給一間間病房分發早飯。
「十床,十二床,拿早飯了!」
張紅霞這天沒訂餐,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東西,就只有徐姐和羅雨微有早飯。
關姐幫羅雨微把早飯拿進來,又是一份湯湯水水、寡淡無味的東西,羅雨微看了就沒胃口,卻不得不吃。
汪韌也起床了,半夜裡他只起來兩次,一次是老媽醒了,想喝水,另一次是幫老媽清理快滿了的尿袋,所以睡眠時長還算充足,就是被小床擠得有點兒腰酸背疼。
關姐拉開了窗簾,外頭的天還沒全亮,呈灰藍色,羅雨微歪著腦袋望向那灰濛濛的天空,心想,這已經是她在醫院度過的第三晚。
「小羅,帘子能拉開嗎?房裡有點悶,採光也不好。」
汪韌的聲音出現在帘子後,羅雨微連忙回答:「可以,拉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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