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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線人的身份已經明朗,這是……
讓她親手解決他。
姜也眼神凝滯片刻,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倒流。
冷。
冷得蝕骨。
阿誠死死的盯著她,【開槍。】
這個眼神落在其他人眼裡,像是篤定自己不會出事,對面的女人也不敢殺他。
時間在一秒一秒中緊促流淌,袁老的手下已經在後門準備好了車,姜也聽見袁老淡淡的說了句「抓緊時間」,又好像什麼都沒聽見,耳朵里是自己沉悶的心跳。
走到生命盡頭的男人在她眼前。
他是素未謀面的沈玥。
阿誠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和絕望,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嘴唇微揚,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沒有人看到,他的大拇指扣動扳機。
「砰——」
溫熱的液體在姜也臉上綻出梅花。
她眼睛都沒眨一下,被人拉著上車,直到聽見袁老蒼蒼的聲音道:「溫言啊,你把他救下山,他可從沒把你當兄弟,也沒感激過你。」
他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我讓人復原了他的手機,裡面有他和警察的通訊記錄,他死得其所。」
說著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委屈你了!」
姜也眼睛轉了轉,平靜的問:「他的屍體帶上了嗎?」
第625章 餵狗了
袁老看著她,漂亮的女人剛殺了人,滿臉是血,露出來的皮膚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想必小江的那兩個手下也沒有留情面。
她看起來波瀾不驚。
實際那雙眼睛裡都是茫然和驚恐。
也正常。
被兩個男人欺負,又被共事的兄弟背叛,也該難過幾天,經歷了這麼多還能忍住情緒,已經是個有造化的人。
袁老像是笑了一下。
臉上的褶皺堆起又鋪開。
「別墅里養的狗幾天沒吃飯了,阿誠是好人啊,就當這是他做的最後一件好事吧。」
他轉動著大拇指戴著的玉扳指,嗓音很是溫和地道:「反正接他的人已經到了,啃不了他幾塊肉。」
餵狗了嗎。
哦。
姜也荒涼的目光看著窗外,沒說話,也說不出話,嗓子裡僵硬的哽著什麼,渾身都覺得麻痹。
袁老深沉的眼神看了她一會兒就閉上眼睛,渾厚的聲音吩咐司機。
「找個酒店,送溫小姐去休息。」
「是。」
回邊城晚上十一點,阿鬼的酒店已經被查封,去了另外一家,環境還算不錯,走進去就是袁老的風格。
袁老沒有下車,讓手下跟著她進去。
「溫小姐,袁老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等風聲過了再說。」
姜也扯了下嘴角,抬腳上樓。
「誒——」
這女人在拽什麼拽!
手下嗤了一聲,轉身回車上匯報情況。
袁老倒是沒什麼反應,悠閒的閉著眼睛,「讓人看著點,只要不是太過就隨她去。」
女人啊,心軟又心狠,經歷得越來越多只會讓她刀槍不入,意志被摧毀又重塑,才會變成一把趁手的刀。
枝枝不就是這樣嗎?
袁老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聲輕笑猝然而陰涼。
——
姜也木然的走進房間裡,沒開燈,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四面八方的黑暗包裹過來,像海水一樣令人窒息。
兩分鐘。
她猛然起身,一把拍亮燈衝進洗手間。
抱著馬桶,開始吐,吐得昏天暗地。
你說死亡是什麼,是從這個世界上消逝,是從別人的記憶中剝離,輕於鴻毛和重於泰山都不重要——
他死了。
鮮血四濺。
姜也的長髮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在空中微微抖動。
她站起來看著鏡子,裡面的女人和九年前的女孩重疊,大半張臉都是血,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抬手抹一把,眼前就變成了模糊不清的血色。
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看了幾分鐘。
姜也抬起手,一拳捶碎了鏡子。
轉身洗澡。
——
渾渾噩噩的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送衣服和吃的來,她開門又關上。
第二天,阿信買通了酒店服務員混進來,姜也才知道那天晚上確實是有警察,應該是阿誠報的警,搜了整個別墅後帶著阿誠的屍體離開。
她拿筷子的動作頓了頓。
被警察帶走了,還算好吧?
比被狗咬得只剩骸骨好。
阿信看不懂她臉上的神色,撓撓頭道:「嫂子,袁老的人在下面盯著,你有什麼需要的告訴我,我下次給你送。」
姜也說了聲不用,低頭吃飯。
「野哥……」
兩個字說出口,面前的女人總算抬起頭,阿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野哥明天就會回來,他喊你乖乖的。」
第626章 傻了?
姜也三天沒出過門,她現在是個遭遇了強暴、又剛剛殺了人的人,頹廢一段時間或者情緒失控都是正常反應。
賓館的房間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台電視和座機電話。
她的手機被阿誠砸了,得想辦法聯繫常遠。
座機?
酒店的座機通常連接著總台,說不準會不會被監聽。
姜也抓了一把頭髮,拉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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