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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啟沒說話,如鷹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臉部堅毅分明,緊咬的下頜線隱隱有肌肉在抖動。
安瑟仰頭看著這兩個對向而立的男人。
是在打啞謎?
「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
許遲先移開目光,俯身把地上的女人抱起來,「讓我們出去,或者找個地方,她再不退燒就要燒傻了。」
「……」
誰傻了?
婁啟黝黑的眼眸里似有狂風過境,眉頭緊蹙,幽芒的視線落在安瑟臉上一秒,挪開,「祠堂後面有休息室。」
換而言之,放他們走不可能。
這已經是很大的退步。
「婁啟。」
安瑟卻被他不容置喙的語氣逗笑了,雖然病態,但那雙眼睛裡依舊有明亮的凌冽,「你是不是忘記了誰是主子?他們再器重你,就可以這麼跟我說話?」
對方一個眼神過來,她條件反射的往許遲懷裡縮一下,轉念又想到有他在,硬氣的回瞪過去。
許遲心情很複雜,安撫似的捏了下她的腰。
去休息室。
很簡單的木床,他走到門口就止住腳步,轉頭,「麻煩這位保鏢去給我們準備一點退燒藥、溫水毛巾、退熱貼。」
婁啟冷笑,「你讓我去?」
「那我去?」
「……」
男人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
安瑟很熱,又很冷,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好像溫度已經從毯子裡散發出來,剛放到床上她就開始抖,好像正在被人折斷枝丫的花兒。
許遲手忙腳亂的扯紙巾擦她額頭上的冷汗,沒做過這些,做起來就顯得跟毛頭小子一樣。
臉上剛擦完,女人開始不老實的扯衣服。
「我好熱……」
「熱也不能脫。」
出了那麼多汗,馬上就脫衣服不是更嚴重麼,天那麼冷。
許遲沒辦法,只能掀開被子躺上去抱住她,柔聲安慰,「等會兒那個大塊頭拿藥過來,吃了就好了,再忍忍。」
安瑟點頭又搖頭,整個人渾渾噩噩,但腦子裡出奇的清明。
她捏著男人的手臂,眼角有淚無意識流下來。
「許遲……」
「要不你還是走吧,婁啟肯定會告狀的……天一亮奶奶就會過來,你別……」
許遲眼神黑得能滴出墨來,不想再聽她說,直接低頭堵住那張嘴。
第966章 他對你一直這個態度?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許遲稍微退開一些,指腹指腹重重擦著她的嘴角,聲音帶著狠意,「安瑟,我說要報復你不是在逗你,你現在沒得選擇,只能聽我的,老實一點。」
幾乎就是話音剛剛落地,門被拉開。
婁啟走進來。
扔了個盆在地上,里放著藥和體溫計。
「這裡是安家,你最好老實一點。」
他黝黑的眼神看都沒看安瑟,直直射向許遲,那裡面的敵意像海水一樣翻湧,好像隨時都會從瞳孔里分崩離析,滔滔而來。
說完站了兩秒,出去。
許遲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眉心漸漸隆起。
安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伸手拉了他一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人就是跟個神經病一樣,看誰都是欠他錢似的。」
「他對你一直這個態度?」
「差不多吧,反正在安家,只有我爸和我奶奶能喊得動他。」
許遲點點頭,轉身打開溫度計包裝,量溫度。
三十八點九。
得吃藥。
他目光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這裡應該也會有人偶爾來休息,沒有灰塵,還有燒水壺和茶台,他去燒水。
燒好倒在茶杯里,燙過之後才倒了一杯過來。
「這個婁啟,什麼來歷?」
「什麼?」
安瑟愣了一下,剛才一直看著他的動作,還以為這人突然轉性了怎麼不說話,沒想到一直在想婁啟?
她鼓動兩下沒什麼血色的嘴巴,大眼看著坐在床沿的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凝視著她,輕輕吹著茶杯里的開水,「燒傻了?」
「你才傻了。」
「……」
精神不好,嘴上倒是一點不吃虧。
「他好像是個孤兒,算是被安家收養的,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在,安家好像從小就把他當成保鏢來訓練的,沒什麼來歷吧。」
許遲把吹涼的水湊到她嘴邊,她抿了一口。
「不過他這個人很奇怪。」
「有多奇怪?」
「沒什麼朋友啊。」
安瑟眉頭皺起來,「再怎麼樣也算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充其量就是有幾個手下,也不喝酒,也沒什麼社交,我奶奶沒有事情交代他的時候,他基本都在安家。」
這感覺就不能稱之為一個人。
他像個機器。
安家專門培養出來的打手。
「反正這個人冷血無情得要死,感覺他就沒有七情六慾,一天天管我倒是管得寬……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事情幹得順手死了,他……」
安瑟突然沒了聲兒,是因為察覺到男人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你怎麼啦?」
許遲扯了下嘴角,茶杯塞到她手裡後轉頭去拿藥,不緊不慢的動作讓那雙手看起來是極致的藝術品,「我只是覺得,你的保鏢對你似乎不一般,你對他似乎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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