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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爺爺不信。後來的幾個月里他偶爾碰見孔志願都橫鼻子豎眼睛。
他的這個行為讓許生輝很難做。
許生輝難做的不是一兩件事兒,是經常在工作的間隙想到該去父親或爺爺家,內心就愁雲密布。事業上的艱辛大不了放棄,不急於開拓就行了。家人不行,他們都不是惡人,甚至在社會層面上是好人、善人。
就在他沉下心學著怎麼破雲而出,學著怎麼掙脫父輩帶給他的影響,學著怎麼去建立和經營一個家庭的時候,他跟湯笑笑的關係破裂了。
天快亮時他驅車去鄉下,領著那一串狗去田間跑步。原先就一隻狗三隻崽,現在崽生崽,一串大大小小六七隻可嚇人了。
遛完狗回來在院裡洗漱,孔志願在廚房打豆漿,順便給他烙他愛吃的香酥蔥油餅,他胃口大,一頓能吃三四張。
春二月的早上,許生輝穿件朱紅色的線衣坐在院裡吃蔥油餅,臉上巴掌印未消,額前的兩捋碎發被他洗臉時弄得濕答答,嘴角和鼻翼的皮膚因為沒塗臉油而皴皴的。就眼睛能看,小吧,但清靈。
第41章 Donna (二十八)
孔志願巨八卦。
在許生輝婚禮取消的三個月後,他應孔多娜邀去了成都。出去散心玩兒,十來年他都守在鎮上照養老岳父岳母,哪兒都沒去過。
本來不想去,他對這事不熱衷。那邊多娜說往返機票和住宿費公司報銷。他積極的去了。他還沒乘坐過飛機呢。坐火車他絕對不去,二十多個小時太累了。
家裡的岳母他請鄰居照看,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的,加之還要給那些狗煮飯,一天給人算一百塊錢。給錢更利索,他也不用欠人情。
他去了七天。這七天美美哉哉的。晚上住在游俊寧給他安排的星級酒店,白天多娜空了就陪他逛景點,沒空就地陪帶他。大大小小景點他也逛了,不大有意思,沒一個人坐在市井的茶館裡喝茶有意思。外地人喝茶十塊錢一碗,他五塊,游俊寧領他去喝的。他一碗茶能坐在那兒續一下午,一面跟本地老頭聊天,一面等多娜下班。
喝茶的時候會在哪一瞬覺得日子也太舒坦了,心鈍痛,想到姐倆的媽。也就一瞬而已,跟身旁人聊個天就過去了。
他不敢一個人住酒店,晚上多娜跟他一塊住,爺倆也藉機翻了不少家事。是多娜先問,問她姑跟大伯為啥不親?感覺他們老姊妹仨都不親。
孔志願說心性不同,你大伯年輕時候跟你堂哥性子差不多,不愛見人,只悶頭讀書。具體你姑跟你大伯的矛盾……好像是你姑上大學的名額被人頂了?你爺爺奶奶收了錢就讓這件事過了。
孔多娜躺在床上問:「這麼大事你都記不清?」
孔志願說:「大事多了,哪能件件都記牢。」
孔多娜問:「那跟我大伯有啥關係?」喵又
「當年為了托關係讓你大伯從北大荒回來……」孔志願想半天,時間順序理不清了,朝她說:「反正這錢你爺爺用你大伯的事上了。你姑因此認為你大伯應該對她有愧,但你大伯沒表現出對她應有的愧疚,就這麼些事。」
孔多娜看他,「我怎麼聽說的是用我姑上大學的名額換取了大伯回來的機會?」
孔志願問:「誰說的?」
「我媽。」
「那應該就是你媽說的那樣。」
「我認為你們說的都不對,時間線都對不上。」
「要麼你去問你姑。她最清楚。」
「我又不傻。」孔多娜問他,「你因為這事站隊了我姑?」
「我跟你姑關係好因為她是小妹,她性子融洽。我們跟你大伯別看不親,遇上事就親了。你去美國你大伯不就拿了三萬?」孔志願順嘴問她,「你姑借你的錢給了嗎?」
「還沒一年呢。」
「到時候沒及時給也別催,你姑自尊著呢。」
孔多娜看向另一張床上的人,喊他,「爸。」
孔志願舒展地躺在那兒,應她,」喊啥?」
「你想我媽嗎?」
「我今兒還想呢,你媽要是來成都,從她到機場就開始拍拍拍,拍她怎麼登飛機,怎麼住星級酒店,怎麼去茶館喝茶,拍完一個勁往朋友圈發。」孔志願輕輕地說:「估計要煩死個人。」
孔多娜笑,「她要看見我去美國念書,指不定多神氣呢。」
「你不去她照樣為你神氣。」孔志願問她,「幾點了?」
孔多娜看看手機,「十點半了。」
孔志願催她,「睡吧。明天你還要工作呢。」
過了有十幾分鐘?孔志願壓著聲喊她,「娜娜?」
孔多娜應聲,「怎麼了?」
孔志願指著天花板上的小紅點,「那是不是針孔攝像頭?」
……
「那是煙霧感應器。」
孔志願睡不著,一換地方就睡不安穩,房間太香床太軟了。他問多娜跟其他室友還有聯繫嗎?
孔多娜說一直有聯繫啊,說到這兒她聊閒話,「你還記得蔡小蕙嗎?去廣州的那個。」
「記得。」孔志願說:「她說要披露她們家的黑煤窯。」
「她 11 年憑藉個人努力給父母全款買了房。房價好像不到 2000。」
「咋了?」
「現在突破 4000 了。」孔多娜說:「她昨天在群里跟我們說,兩年前她爸悄悄把房子賣給親戚了,他認為房價會大跌,打算大跌的時候抄底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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