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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雲箋靜了下:「知道。一會便將她帶回來。」
凌楓秋看一眼宴雲箋,溫和有禮地帶宋大娘下去了。
宴雲箋轉身望著這片梅林,目光有些空遠,腦中的思緒卻轉的極快。
——如果只是阿眠不在家中,自己出去折花也好貪玩也罷,他也不會如此憂懼。重要的是,府中兵防出了紕漏,有一段時間,是無人值守的狀態。
甚至,對方還以暴露了一個內鬼為代價。
這樣的情狀,若說阿眠只是恰巧這個時候從無人看守的後門出去,他實在無法相信。
宴雲箋沉眸,目光掃過——這裡腳印雜亂,時時刻刻都有人經過,除了能看出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剩下的行路痕跡已經看不出什麼了。
片刻後,他單膝跪地,從一處泥濘腳印中撿出一片血紅色的花朵殘片。
鴛紅絳。在東南,這並不是一個常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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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有個偏宅,據說裡面住了一個怪人,侍弄滿院的花草,卻從不踏出家宅一步。
出到潞州時,這些多多少少會聽見,但卻沒太多關注,唯一留意的是那園中花草中有幾味難得的藥材,鴛紅絳就是其中一味。
宴雲箋停在荒涼的宅院門口,院門未關,他沉著眉眼走進去。
寒風蕭瑟,卷積起地上的枯葉急速向一邊歸去,他目光向那邊偏去一瞬:這裡似乎許久無人打理了,這般荒涼。
壓著心思,宴雲箋眉眼沉靜側耳細聽。
二樓有人。
這時候他也毫無慢慢試探的悠閒心思,掌心暗暗積蓄內力,縱身一躍直接攀上外延床邊,一個起落便翻進屋。
他目標明確,出手亦狠辣,全然念著一舉拿下,掌風凌厲之極。然而,借著幾縷浮塵的光線,下一刻才看清對方的面容。
宴雲箋心頭一震,立刻撤力側身,洶湧的內力反噬腑臟,他喉頭頓時一陣腥甜。
「阿箋哥哥?」破窗而入的動靜不小,對方速度又快,姜眠回頭時候宴雲箋已至眼前,她還未感受到有人突然闖入的恐懼便已放下心來,「你怎麼會來這裡?」
宴雲箋沒立刻說話,目光緩緩移動打量姜眠——她很好,沒受傷,也不見任何驚懼神色。
始終提著的那口氣松下來,冷汗驟然遍布了他全身。
他緊抿唇,忽地一把將姜眠箍在懷中,雙臂纏繞,死死抱著。
鶴歸華表(七)
姜眠猝不及防被宴雲箋抱個滿懷, 他力氣太大了,她連一絲動彈的餘地都沒有。
他身上清冷雪松般的氣息包裹環繞,蘊含著無法忽視的力量感——從小到大, 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
意識到這一點,這個懷抱一下就變的有些不同。
原本只感覺到幾乎令人窒息的力道,這一刻開始, 盡數化為男人的剛硬與侵略感。
姜眠臉「騰」一下紅了,喉頭髮緊,竟沒立刻發出聲音。
「餵……」好半天, 她吭嘰一聲。
宴雲箋沉默著沒應。
姜眠動動唇,沒再出聲,宴雲箋的力道雖然很大, 但手臂緊收時有不易察覺的細小顫抖——只有像現在這樣親密才能感知到的。
他這樣怕, 是以為自己丟了嗎?
姜眠懵懵懂懂,下意識伸手回抱宴雲箋。
本就絲毫不反感這個擁抱, 加之感受到宴雲箋的情緒,不作多想, 抬手擁住他寬厚的背拍了拍。
她一拍,宴雲箋低低咳好幾聲,牽扯著胸腔又血氣之感。
「怎麼了?」姜眠不敢亂動,「你怎麼了?」
沒什麼。方才內力驟收,有些反噬腑臟罷了。
宴雲箋還是沒說話, 緊緊抱著姜眠, 她纖細嬌小, 抱在懷中甚至填不滿他的胸膛。他閉了閉眼, 下巴輕輕挨在她鬢邊,感受心中那一陣後怕在緩緩風平浪靜。
「阿眠, 你真的是……嚇死我了。」他低低道。
姜眠被他語氣聽得一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擔心的。別怕別怕,我什麼事都沒有。」
宴雲箋靜靜聽姜眠說話。
每個字的發音清軟,敲在他心上,讓他理智都已回籠,卻還是忘了鬆手。
抱住了再放開,原來這麼難。
「有沒有傷到哪?」宴雲箋低頭看姜眠,這樣看是沒什麼外傷,但他也怕自己哪裡疏忽。
他說話時胸腔震動,低磁動聽,姜眠不由懵了一下:「沒、沒有。」
「別騙我。」
在他懷裡,她臉頰的溫度始終是燙的:「真沒有,有的話,我肯定跟你講了……」
宴雲箋緊了緊手,毫髮未損,真是萬幸,心中石頭安穩落地的同時,到底還是震起一層慍怒。
「到底出什麼事?誰騙你出來的?」他音色沉,幾乎要暴露一些情緒,只儘量平穩,「為什麼不告訴義父、不告訴我?」
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被「騙」出來的。姜眠心中一柔,她自己知道古今曉要的東西絕不僅僅是幾條人命,所以明白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也就敢赴這個約。但宴雲箋不知道,姜眠聽出他語氣,哄道:「阿箋哥哥,是我做事沒分寸,你別生我氣,我以後絕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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