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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
竟叫她賭贏了。
這一點點微末的防身之術,還是宴雲箋教的,否則以她的本事,恐怕傷不到古今曉絲毫。
她勢必要激怒他,否則自己已經識破他身份,恐怕會落得上次潞州那樣,不知被他餵了什麼藥,渾渾噩噩的昏睡。
可是家人下落還不明確,古今曉又盯上了他們,她怎能放任自己在他手中昏沉。
賭輸了,他一刀殺了自己。賭贏了,便像現在這樣,不殺她,卻也不肯再管她了。
膝蓋處一跳一跳的疼,姜眠揉了一會兒,感覺沒傷到骨頭,只是普通扭傷。
這一下也算值了,她琢磨著,咬咬牙站起來。
走了兩步,還是能勉強走的。
姜眠沉下眉眼,默默思慮眼下的事。
也不知爹娘那邊怎麼樣了,古今曉只求歷史復現,現在已算是成了,但他知道他們沒死,會不會窮追猛打?他背後之人又要如何?
若真有危機,爹爹很難出京城,不若回京親自確認。
想到這兒,姜眠嘆氣,心道:在這風口浪尖上琢磨回京,也算是孤勇無匹了,一旦暴露,估計會把皇帝氣個半死,然後自己被拆個乾淨。
思慮許久,姜眠還是下定決心回去,只她一個人不成,需要找幫手。
當今在京城中,可以幫她的人,只有顧越和阿錦。
可顧越不行,自己要去尋他,一沒人手,二沒信物,又容易被人發現,真出了事,還連累了他。
阿錦……
她應當可行。
姜眠翻了翻口袋,她一直配著從潞州帶回來的天山翠玉,那本是一對,其中一塊給了趙錦,另一塊因為好看她一直帶著。眼下,可算是聯絡阿錦的唯一信物了。
阿錦喜歡上河園的彎蕊菊,每年這個季節都會日日讓宮人出去收。他只要想辦法將此玉放入花土之中,等運送進宮呈給趙錦時,玉佩定會被發現。
她與阿錦有好朋友間專屬的小秘密,動些手腳,旁人絕不會明白,只有阿錦能懂。
姜眠一個人在岐江陵呆了兩日。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這兩日風聲緊,城門把控很嚴,進來容易,出去簡直難如登天。
想要避風頭,總得先讓自己活著,姜眠盤算了下手中的東西,除了一直備著不時之需縫在腰帶里幾顆宴雲箋血引的藥丸之外,只有貼身放著那塊潞州帶來的天山翠玉。
姜眠拆下系在玉上的瓔珞,那上面還綴了幾顆翡翠珠子,能值些錢。
為了省錢,她兩天只吃了一個饅頭,前一天剩下一半,第二天吃時已經又冷又硬。但她沒心思顧這些,一邊裹腹,一邊思索著怎麼才能出去。
「哎,你們聽說沒?這幾日戒嚴,是為了抓捕逃犯呢。」
「什麼逃犯?殺人犯嗎?難道逃到咱們這兒來了?可不得了啊……」
「看你這點膽兒,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罪犯,我聽東頭王大哥打聽來的,好像是當官的獲了罪,家眷被貶作下九流的藝妓了。」
彼時,姜眠正坐在角落裡啃饅頭,一手揉膝蓋,有一搭沒一搭聽著這些市井百姓的閒話,聽到這一節,她慢慢頓住咀嚼。@無限好文,盡在
想了想,姜眠蹭過去:「大哥,那是不是守門的兵爺只查女人,不查男人呀?」
這兩天她把自己倒飭的又黃又黑,想辦法粘住眼角,本來大而明亮的剪水烏瞳,只剩兩條窄窄的細縫,整個人完全變了模樣。
幾個閒話男人回頭,見是個樣貌平平無奇的小姑娘,一身的寒磣衣服,一看便是窮困百姓家的女兒。
都是一樣的小老百姓,他們態度挺親切:「那是當然了,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看著就直接放行了。」
「哦……」
「咦?丫頭,你是哪家的?看著你眼生,不像我們這片的人呢。」
他們人多,岐江陵自己又不熟悉,姜眠心下發緊,面上倒不顯:「幾位大哥,我不是咱們岐江陵的人,我是京城李員外家的丫鬟。」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古往今來姓李的總是多些,「我來這幫我家夫人捎東西,誰知我前腳剛來,後腳便封了城,我這心裡急啊,前陣子剛有個丫鬟自己偷偷跑了,害的夫人在府里又打又罵,怕不是夫人也當我是跑了,我可就麻煩了。」
有人閒聊:「哪個李員外啊?」
「長安街上的呀。」
姜眠笑笑,長安街最大最繁華,總該有姓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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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那我知道了,」有懂的人出現了,「一準是翠青做工那家的鄰居,那家姓李的他婆娘最是潑辣無理了。」
竟能對上,太好了,姜眠心一松,只低下頭作一臉害怕委屈。
幾人還很同情:「這也不怪你,出不了城,又不是你故意的,回去只需和你家夫人解釋解釋,她若不信,打聽一番便知你沒有說謊。」
「幾位大哥,可我家夫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我就怕到了夫人跟前連嘴還沒張,就被亂棍打出去了,」姜眠的確著急,所以面上的惶急也真切,「反正我生的丑,若是只查女人,不查男人,要麼我裝扮裝扮,化作男人出去應該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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