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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山淡淡笑了下:「你倒是會找人。知道誰不向著你。」@無限好文,盡在
宴雲箋忍俊不禁:「您別挖苦我了,這是認真的。」
「我有數了,」姜重山道,「會考慮的。」
***
宴雲箋說的的確沒錯,這件事情僅自己思慮不合適,該要與蕭玉漓提一提。
哪知姜重山一說,她竟不同意:「宴雲箋不可留下,我們都走了,離潞州百里之遙,讓他與阿眠同在一處,我不放心。」
姜重山沉吟,在她對面坐下:「你擔心因為阿箋是義子,只余他們二人在府,有人會說閒話?」
蕭玉漓道:「我不擔心這個。潞州民風淳樸,我們駐守在這裡是為了保護他們,百姓心中明白,不會胡亂談資。」
她轉頭看一眼姜重山,「這還有什麼好問的?他們二人共染血疾,你讓我這個當娘的怎麼放心?」
姜重山默默不語。確實,若是換一個人,他絕不允許有誰去和自己的寶貝女兒待在一處。只是對宴雲箋的了解,讓他覺得,那孩子把阿眠看的比自己命重,絕不會傷害阿眠半分。
若這點信不過,他枉聽了他那麼多聲義父。
姜重山想了想:「你說的我也有考慮,既然你不大放心,那我便把他帶走吧。」
蕭玉漓看他一眼。
「怎麼了?」
「你本也是想這樣決定吧,這難道不是正中你下懷?」
他們一問一答很快,姜重山捏一捏鼻樑,「商議出結果便是了,這有什麼區別?」
蕭玉漓目光微頓,音色有些冷下來:「有區別。你不是因為我不放心才將宴雲箋帶去前線,因為你對他放心。其實在你心中,也更屬意他做你的左膀右臂,對吧。」
姜重山靜了一會,點頭:「的確如此。」
「你就這樣喜歡他?連他那層身份也不在意?他就算仁義,忠誠,但他身體里流著烏昭和族的血,皇上對烏族是什麼態度你我不是不知道,烏烈這個名字真能保他天長地久、保他從京城全身而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一把火燒到我們家來,最後連你也拖下水。你扶持他安身立命也就罷了,難道真的想把他留在家裡一輩子?你早就一碗水端不平了,你有沒有想過阿崢呢?」
蕭玉漓越說語速越快,到最後脫口而出,「你承認的這麼痛快,如果他是你我的親生兒子,你也能如此偏心麼?」
「住口——」
姜重山一下子站起來。
蕭玉漓微微咬唇。
姜重山一手捏著桌角,沉毅的雙目中布滿陰云:「玉漓,阿崢是我們的親生兒子,這樣的話,以後再也不要說了。」
蕭玉漓自知失言,抿了下唇,什麼都沒有反駁。
「和你說的這些,沒有關係。我做這個決定,和喜愛哪個兒子多少無關。」
姜重山靜了靜:「阿崢,阿眠,還有阿箋,無論他們在你心中是什麼親疏,在我心中,他們都是一樣的,從來都沒有分別。」
蕭玉漓垂眸片刻,尖銳的語氣和緩許多,道:「方才說的也只是一方面考量。我想著,阿崢這孩子之前傷過筋脈,身體本就不好,接下來是與那楊瀟燁對上,必定是一場苦戰。他從小性子好強,只怕到時會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還是留下來比較穩妥。若不是為著他有這些思慮,我都想自己留下來看護阿眠。」
她抬眸看一眼姜重山,舔了舔嘴唇,到底是說了句:「宴雲箋……也確實是將才,合該上戰場去身先士卒。」
姜重山心中暗嘆,看一眼蕭玉漓,神色頗為無奈——這所思所想,分明和他心中計較的一模一樣,偏偏一開始不肯說這些,把話講的難聽,似乎就能掩蓋這裡邊的關切。
冷麵冷情的,心到底沒那麼硬。
「夫人言之有理,你我既心有靈犀,方才何必說那些話。」姜重山重又坐下,態度回暖,伸手想去握蕭玉漓擱在桌邊的手。
蕭玉漓嗔他一眼,收回手,嘴上不饒人道:「我有這份思慮,乃是為大局考慮,可你的想法,分明是偏心宴雲箋。我哪裡跟你心有靈犀。」
姜重山一笑,也不計較:「好吧,那算我們殊途同歸。」
他望著房梁,想了一會兒:「阿崢心有志向,如此安排,確實委屈了他。」
蕭玉漓看著他:「你不該這麼想。這是遲早的事,北境已經安定,至少未來幾十年,北胡沒有捲土重來的能力,東南這邊,你我心裡有數。制服燕夏只是時間問題,等到戰事結束,舉國太平,再無仗可打,到那時,對阿崢而言也是一樣的。」
「他本就生了一個生逢太平的命,只不過經歷了戰爭的收尾罷了。朝堂風雲詭譎,多留無益,日後我們的日子,他總要習慣的。他還年輕,不懂平安已是最大難得。」
她極少說這樣的話,偶爾說一次,帶著清醒的通透,竟是看的如此長遠。
姜重山微微一笑,這一次伸手去握蕭玉的手,她沒有躲開:「夫人如此明白,還說我們不是心意相通麼?咱們家的後路,我早已開始著手準備。等東南這邊戰事結束,咱們一家五口就去過平平安安的快活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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