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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刀,絲毫不顧秦棠因為劇痛的掙扎,冷靜而殘忍地一刀刀割下她的肉。
她氣息急促,喘·息與慘叫爭先恐後從氣管中泄出。
「陛下!陛下!!」
秦棠仰頭,就像看見遠遠處什麼人一般,對著天空發出兩聲淒絕的慘叫。
微微一笑,旋即頭一歪,氣絕而亡。@無限好文,盡在
楊瀟燁沒有再多看她一眼,隨意丟下刀,踏著一地碎肉走下來。
「將士們——」
他揚聲,音色隱隱含著兩分傲氣:「今夜叫大家齊聚於此,除了觀刑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本王方才收到消息,大梁最新一批軍資糧草被朔川阻在關隘之內。沒有糧草,他們最多只能撐三天,於我燕夏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戰機!」
「今夜,我們便以這女人祭旗,即刻出兵,趁著他們缺糧困頓將他們圍堵到死!」
楊瀟燁的話鏗鏘有力,瞬間點燃在場之人的雄雄鬥志,他下了軍令即刻出兵,大家紛紛轉身,準備出拔營出發。@無限好文,盡在
姜眠跟著人群往前走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滿是血腥肉末的刑架上,秦棠只剩一副血骨架子。
死的慘烈可怖,也輕描淡寫。
她不忍再看,咬牙轉身。
進了營帳,宴雲箋第一時間摘去姜眠頭上頭盔,三兩下解開覆眼的紗布,捧起姜眠的臉仔細看了看:「阿眠,嚇到了麼?」
姜眠臉色白的很,聽他關切問話,搖搖頭。
宴雲箋知道她這副神色怎可能不害怕,抱抱她:「哥哥以後不會再讓你經歷這些,乖阿眠。」
姜眠心裡一酸,一股巨大的委屈衝擊大腦,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她悶頭撲進他懷裡,也不說話,就這樣緊緊抱著。
「沒事了,沒事了。」宴雲箋輕輕拍撫姜眠瘦弱的背脊,低聲安慰。
姜眠手輕輕揪著宴雲箋腰側的衣服:「阿箋哥哥,你以後……別不要我行嗎?」
這是什麼話,他的心臟幾不被她捅一刀:「我怎麼會不要你?」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也要將她和信仰放在一處捧高,不染塵埃。
宴雲箋低頭看她,捏捏她的臉:「還說沒事,都說胡話了。」
姜眠說:「秦棠死的慘,楊瀟燁……也很可憐。」
宴雲箋默了一會:「秦棠得成夙願,楊瀟燁愛恨已亂,永不恢復,知內情的人唏噓,他們二人自己卻未必難過。」
這一定不是心裡話,否則怎會說的如此拙劣,他只是想安慰自己罷了。姜眠微微笑起來,抱著宴雲箋,不舍地蹭一蹭他胸膛。
古今曉的戲,不僅打破她所有的幻想,由不得她半分僥倖;還將血淋淋的前車之鑒丟在她眼前,讓她自己,看個清楚。
他步步為營,算計人心,所說的話,最終都成了真的。
——她最好的阿箋哥哥,她愛著,憐著,也防著。
不,不要灰心,古今曉確實掌控局面,但有一件事他也決計想不到,她敢在這個當口上,對宴雲箋坦言說愛。
即便是到了現在,看到這鮮血淋漓的一幕,她也不後悔。
如果這世上真的沒有雙全之法,也沒有關係。到最後毒發前夕,她會將一切告訴宴雲箋——為了保護家人,再不忍,她也會犧牲他。
姜眠想著,輕輕呢喃出聲:「但是阿箋哥哥,這已經……很不公平了。」所以,我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
她聲音很輕很輕,有一些音節根本沒有發出聲來。宴雲箋以為她在說秦棠,「阿眠,不想這些了,我們要趁此機會逃出去。」
原本紮營在這裡,他相貌惹眼,是沒什麼太好機會逃離的,現下大軍開拔在即,最是能渾水摸魚之時。
宴雲箋拿了一些藥品收進懷裡,又將秦棠給他的那本記載劇毒的書拿起。
姜眠伸手:「阿箋哥哥,這個我幫你拿。」
宴雲箋不疑有他,遞過來:「阿眠,一會我會帶你從後方繞。但是要看情況,我們未必會有馬。」
他籌謀本就不容易,馬的目標實在太大,姜眠趕緊點頭:「我知道,哥哥你不要考慮我,我能吃苦。」
宴雲箋伸手扣住她後腦,低頭在她額心輕輕一吻。
有上一次緊張羞澀到極點的吻打底,這一回,他吻得遊刃有餘許多。
姜眠心中一甜,更覺得安心穩妥,比起自己的處境,她更擔心家人:「楊瀟燁說的消息會是真的嗎?爹爹他們的糧草斷了?」
「有可能。」
趙時瓚對義父敵意至深,希望他功成,卻未必希望他凱旋。對他而言,義父收復東南而戰死沙場,才是他最想看見的結局。
宴雲箋眸光靜暗,動了動唇正想說話,忽然姜眠兩隻小手一起揪住他袖口。
「來都來了,」她說,"我們跑之前,把他們的糧草燒了吧。"
薄血覆影(三)
如果斷糧的消息是可靠的, 那麼楊瀟燁打的主意必定是大軍圍困,將姜重山的軍隊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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