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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雲箋問:「通敵賣國,你肯認?」@無限好文,盡在
「我認。」
「蓄意謀反呢。」
「我認。」
「也就是你什麼都肯認,」宴雲箋拂掌微笑,「若早知道你這般痛快,我應該早些來的。」
姜重山低聲:「你放過我的子女,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趙時瓚所忌憚的,不過是姜重山夫婦的人頭,我一切配合,只要他們活著。」
宴雲箋搖頭:「斬草要除根,姜行崢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他不能活著。」
「那阿眠——」
「本朝律法,女眷……的確不必一同處死。」
宴雲箋平聲道:「岐江陵的玲瓏閣是個好去處。你的女兒生的很美,應當會叫人喜歡。」
姜重山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悶棍。
「宴雲箋……你瘋了,你怎麼能這麼對阿眠……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姜重山死死抓著欄杆,對面至熟悉至陌生的年輕男子——他披了一張人的皮,內里卻是青面獠牙的魔鬼。
如何能做到這般程度?
枉他自詡眼力過人,他竟沒有看出來他毫無人性!
他以為自己了解透徹的人,竟從頭到尾都不曾真正識清過!
宴雲箋慢撫胸口,像是不舒服一般,輕輕按壓。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不願再多逗留。
看出宴雲箋眼中的去意,姜重山心一慌:「宴雲箋!你別……」
膝蓋慢慢酸軟,他一點一點癱跪。
在叫了自己五年義父的人面前,深深的低頭:
「不要這樣……我求你了。你不要對阿眠這麼殘忍……她從來沒有做過半分對不起你的事情……阿箋如果我曾經哪裡做的不好,你恨我打過你罵過你,求求你,沖我來……你將我五馬分屍也好,萬刀凌遲也罷……是我欠了你的,我都願意還。求你,高抬貴手,放過阿眠吧,你報復我,任何手段都好,我不會反抗……」
他語無倫次,低微的比腳邊地上的雜草還不如。
宴雲箋寒眸靜望,一言不發。
姜重山抬頭,淚流滿面,抖著唇囁嚅:「別用這樣的手段傷害我女兒,什麼苦我都能受,什麼罪我都會認。該死,該受折磨的人應當是我,當牛做馬,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
宴雲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移開目光,靜靜凝視角落片刻,再不管姜重山嘶嚎的任何言語,抬步離去。
***
四月廿八,姜門死刑之期。
皇帝實在是怕狠了,只恐夜長夢多,甚至不願讓刑部再細細覆審等到秋後問斬,便下了立即處死的明旨。
對於死刑的刑種遲遲商議不下,最終,竟是顧越提議的五馬分屍。
皇帝龍心大悅,為著顧越懂事,當即讚許他的提案。
行刑之日狂風呼嘯,暴雨傾盆。
偶爾有百姓衝出來,衝著囚車扔幾片爛葉子,但多數人都閉門不出,似乎在這惡劣天氣里,頂雨出門咒罵一句都是不值。
雨下的極大,衝起漫天煙霧,兩尺外的景象都難以分清,分屍的刑馬早已備好,繩索上套,不過半盞茶時間,地上已是一片殘肢碎塊。
濃稠的鮮血隨暴雨沖刷,不多時,只剩淡淡的紅。
連日的風雨飄搖,終是慘澹慘烈落下帷幕。
整整一夜的雨將京城洗刷一遍,第二日,碧空如洗,好不晴艷。
**
公孫忠肅回到府上,見薛琰站在他書房外等候。心下奇怪:這孩子最近都很不對勁,一向野慣了的人,在他面前向來不知道什麼叫規矩,近日不知怎麼了,倒對他恭敬起來。
「阿琰,你來找我怎麼站在外頭?」
薛琰道:「舅舅的書房,孩兒不敢擅闖。」
公孫忠肅笑:「你擅闖的次數還少嗎?這些年只怕數也數不清。如今都知道矜持上了,進來吧。」
進屋,招呼著薛琰到椅子前坐下,「找我什麼事?」
「舅舅,之前您說要孩兒想辦法與宴雲箋相交……」薛琰起了個頭,欲言又止,頗為為難。
「嗯,是啊,怎麼了?」
「舅舅有所不知,宴雲箋似乎不大喜歡我。原本我們初見時,他對我印象尚可,很是親切,只是這幾次我刻意與他攀談,他卻神色平淡,甚至有些厭惡。」
薛琰想不通:「明明父親在覆滅姜門一事上出了大力,就算他懶得搭理我,也該賣父親一個面子。否則要想扳到姜重山,沒有父親熟對其熟悉至極,模仿其筆跡,又哪裡能這般迅速?」
公孫忠肅皺眉:「並不奇怪,他那個人,是冷麵冷心冷肺腸。畜牲尚有三分情,他簡直是陽間的一隻活鬼。阿琰,舅舅叫你與他結交,並非期望著你與他處成什麼好友,只是莫作仇敵,就已是萬幸。」
薛琰打量公孫忠肅的神色,試探道:「舅舅……似乎有些忌憚他。」
「多些防備心總是好的。你看姜重山的下場就知道了,這人能將這副歹毒心腸隱藏五年,連姜重山都騙過去了。咱們關起門來說點家裡話——當今皇上,只想著除去姜重山一人便高枕無憂,哪知扳倒一個姜重山,全填補了宴雲箋的胃口。此刻,他手上的權力與兵力,難道不比昔日的姜重山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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