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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箋也提了一份兵策給我。」姜重山垂眸看著,緩聲道。
阿箋哥哥竟也懂這些?
姜眠好奇:「爹爹,那他們二人誰的辦法更好?」
姜重山頓一頓,道:「阿崢提的也不錯。」
姜眠立刻通透了姜重山的意思,這是正話反說了。
看來阿箋哥哥的策論更得爹爹的心。
他果然天分極高。
不同於大哥自幼由父親一手教導,他生長於內廷,從未接觸過這些,竟能做到如此程度。
說來老天爺偏心也殘忍,給大昭一位如此精彩絕艷的皇子,卻偏偏生於國破家亡後。
姜眠輕輕道:「爹爹,那眼下有了解困的辦法,要怎樣讓晉城侯爺知道呢?這到底是插了一手,若他凱旋歸來,坦言上報,會不會對您不利?」
姜重山笑了下:「不會。」阿眠還小,不了解這陰暗的。
他不會說的,守得住潞州,後邊的路會好走許多,這便立下不世軍功,如何能說出來捨得拱手他人。
「此事倒也未必萬無一失,盡力一試罷了。」姜重山思忖,「但無論如何,我不想做的太張揚,只將此計送予他言明利害即可。只是要找個信得過、又說得明白的人。」
提這個,姜重山眉宇間流露兩分躊躇:「這行兵布陣頗為複雜,此計乃阿箋所提,他去最合適,可……他一月之內斷骨兩次,骨傷初愈,眼睛也只約莫能見些光,也沒有徹底恢復。」
從京城到東南郡,快馬也要半月。
姜眠也覺得不好:「雖然他體質特殊,但架不住長途奔波,眼睛又不方便,實在讓人很不放心。大哥不可以去嗎?」
姜重山默了默,「倒是也可以,就是不知道……」
「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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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門外宴雲箋步履從容緩步走來。
他走的不快,卻很端直。
姜眠立刻迎過去:「阿箋哥哥,你怎麼又下地了?不是說好了這次要好好躺著,多躺幾日麼。」
宴雲箋忍俊不禁:「阿眠,我快躺半月了。」
「哪有,你哪天沒下來亂走。」
姜眠小聲數落,那日他提出斷骨重接,高叔雖然訝異震驚,但最終也點頭說,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之前腿骨碎裂的厲害,生硬打斷,只怕掌控不好,最後是他自己,親自用手一一捏斷的。
她一直在旁陪著,看他平靜利落折斷自己骨頭,除卻憐惜,更添由衷的欽佩欣賞。
「行了,你再走慢一點,高叔說你這次骨頭接的好,就是人閒不住,不能太著急……」姜眠一邊說,一邊下意識扶著宴雲箋手臂。
宴雲箋哭笑不得微躲:「阿眠,我沒事。」
她懵懂,他卻清醒,自然看著她不讓她觸碰男子的軀體,即便是他自己。
姜重山從桌案後走出來:「你該聽阿眠的,有什麼事讓人傳一句就是了。」
「義父,我腿傷無礙,您不必掛心。眼睛更是不打緊,曾經能以耳代目,如今也越來越好,」宴雲箋道,「您派我去吧。」
姜重山道:「就為這個。」
宴雲箋低聲:「我既合適,義父不必猶豫。」
一旁姜眠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仿佛感受到她情緒,宴雲箋側頭向她,溫和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簡直比目力正常的人還要敏銳許多。
姜重山對他沒什麼不放心,只是覺得不忍:「本想著要照顧你,卻讓你承擔這許多。」
宴雲箋薄唇微啟,輕聲道:「義父,您不要說這樣的話。」
「……好吧。」
姜重山權衡很久,終是點了頭,「你是最有分寸的,盡力而為就可,不必過分強求。意思傳到就儘快回來,不要捲入戰場。」
宴雲箋點頭。
見他有猶豫的事,姜重山問:「有什麼事不必顧慮,在我面前,直言便可。」
胸膛里許多東西平復又起,一層又一層,最終慢慢歸於平靜。
有些事情,是無法直言的。但他會盡力表達:「義父……您真的希望這場戰事勝利麼。」
這句話潛在下面的東西太多。
但姜重山聽得懂。
在官場幾十載,許多東西絕不可能不懂,利益二字始終懸於頭頂,只是他不喜。
「阿箋,我從來不會希望這場戰爭勝利或是失敗。」
姜重山道:「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宴雲箋靜了靜。
「是,孩兒明白了。」
……
兩日後,秋陽高照,姜眠送宴雲箋出門。
姜重山去了早朝,蕭玉漓一向不理會宴雲箋,自然不會出門相送,但姜行崢也沒出來,所以只剩姜眠。@無限好文,盡在
「阿箋哥哥,你路上小心,爹爹說了,正常行路時間來得及的,你不要日夜兼程的趕路。」
「要按時吃飯,不要顧著趕路就忘了。不舒服的話就休息,等好了再走。」
「還有,你要挑好一點的驛館,床鋪軟和些,對你養腿傷也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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