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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雲箋含笑近前,自然而然彎腰,在她眉心眼尾吻了吻。
輕輕摘下清晨他戴在她發間的桃花,宴雲箋溫柔托她肩膀,將人抱在懷中。另一隻手舉起剛剛編好的桃花花環,小心呵護地戴在姜眠頭上。
宴雲箋親親姜眠臉頰,將她打橫抱在臂彎里,去府後那片桃林。
春天來臨之前,他在那扎了一個鞦韆。此刻,宴雲箋小心翼翼下姜眠,讓她坐穩在鞦韆上,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來。
他手輕輕撥她小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一手護著,攬住她纖弱的腰。
「阿眠,你什麼時候會醒呀。」他微微歪頭,臉側挨著姜眠發頂,溫柔的問。
慢慢悠著鞦韆,宴雲箋眨眨眼睛,側過來端詳她:「會不會下一刻你便給我個驚喜,就能睜開眼睛?」
說完,他把自己說信了,還真期待起來。屏息等了半炷香最後,宴雲箋無奈笑了:「好。我的阿眠最有主意,說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
「眼下你要繼續睡著,倒也無妨。只是眼看三年之期就要到了,鳳撥雲一月三遍的罵我無用,我又不能據理力爭反駁什麼。」
宴雲箋語調委屈,面上卻是疼寵的微笑:「你聽聽看這像話嗎?她是皇上,動不動就威脅我,說到了年底你還不醒,就讓我趁早把你帶回京城,不讓我照顧還不算,還要把我外派出去。」
他看著姜眠,怎麼看都捨不得移開眼睛,捧起她嬌嫩的小臉輕吻:「阿眠,太過分了,我每日擔驚受怕。你疼疼我,醒來吧,早些幫哥哥撐腰。」
而姜眠也穩當的很,聽了這麼一大堆話,閉著眼睛,安寧淡然。
宴雲箋故作嘆氣,兩指柔柔捏了下她臉頰。
艷陽當空,卻不炎熱。宴雲箋起身繞到鞦韆後,輕輕推起來。
沒一會兒,遠處跑來一個小男孩兒。手中攥著花枝,疑惑地瞅:「大哥哥,這個漂亮姐姐怎麼還在睡覺呀?」
宴雲箋認識這孩子,忠義伯的長孫。鳳撥雲派忠義伯巡視西北境,他們一家前幾日剛到,暫時落腳在艷陽洲,與姜王府比鄰而居。
宴雲箋溫聲道:「姐姐累了,讓她好好休息。」
小男孩兒百思不得其解地撓撓腦袋:「可是姐姐一直在睡覺啊。我每每看見她,都是如此。原來我在家若是睡到日上三竿,父親定要狠狠責罰我——揪著我的衣領子,把我拎起來搖晃兩下,再大的瞌睡也沒了。」
他走上前,天真地提議:「一直睡覺,身體會不會僵住?就動不了了?不然我用力晃晃姐姐,姐姐就醒了,讓她和我玩一會兒再睡。」
「那可不行。」宴雲箋重新抱起姜眠,手勢憐惜的像守財奴護著寶貝。好像不這樣做,她會被碰傷一樣。
他溫和道:「鞦韆讓給你玩,不要晃她。」
「哦……好吧。」
宴雲箋把姜眠帶回家,在姜重山的催促下隨意用了些吃食。等再回去,見蕭玉漓剛剛為姜眠沐浴過,她手上拿著那桃花環,放也不是,舉也不是,僵了須臾,打量著往姜眠頭上比,放回原處。
這些兒女情長之事,讓長輩瞧見……宴雲箋臉頰染了些薄紅:「咳咳,姜夫人……」
蕭玉漓看見他,更尷尬了,拿著手上的花環:「啊,你來了,這個是……你做的吧?要……放哪兒呢?」
宴雲箋摸摸鼻子:「您擱在桌子上就行,方才我……我帶阿眠出去,才給她戴的,現下……別硌著她。」
蕭玉漓無奈。
看這花環的精心,也就他能說出來別硌著她這種話。藤條打磨的渾然一體,枝椏間的凹凸都被磨平了——對待阿眠的事上,他真是樣樣精細,虔誠無比
原本對他守著自己女兒一事,她並未看的太重。只想著自己與姜重山是阿眠的親生父母,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他們更愛她,更無微不至照顧她。
一連三年,卻連她都禁不住動容。
蕭玉漓放下花環:「其實你也無需這般日日辛苦,休息一兩回,沒什麼的。」
「阿眠一直昏睡不醒,也不能為你做什麼。你這樣豈不日日自苦?便是少做些事也無妨的。」
宴雲箋一怔,連連搖頭:「姜夫人,我不辛苦。也從未覺得辛苦。」
腦中飛速回想,卻不知哪裡不妥當。怕有梗結,便立刻敬問:「姜夫人,若在下哪裡失當,還請您即刻指出。在下一定會改,會更用心照顧阿眠的。」
蕭玉漓不可置信望著他:「你……」
宴雲箋更恭謹道:「您有任何不滿意之處,請您定要告知在下,在下必定用心一一改正。您別……」他低聲,「別不准我照顧阿眠。」
蕭玉漓啼笑皆非,又覺不大高興。
——不是,怎麼姜重山對他說些休息之語,他就聽得懂,那是關切,是他們的父慈子孝。同樣的話到自己嘴裡,他便慌里慌張,小心翼翼辯白保證。
蕭玉漓心道真他娘的服了,難不成她在他眼中就是這般陰陽怪氣之人?
她是嗎?
抿了抿嘴,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的太清楚這是在關心你——也實在太沒長輩的深沉了。她抓到一個方向,不悅道:「怎麼到了如今,你還是要喚我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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