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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確實已經困極,呆在宴雲箋身邊,身心前所未有的放鬆,她開心答應,爬上床鋪,跪坐在床上回頭看:「你怎麼還不過來呀?」
宴雲箋摸摸鼻子,提醒她:「阿眠,我們還不是真夫妻。」
「哦……」
姜眠四下看看:「可是這房間這么小,你沒辦法睡在地上呀,要不然咱們就將就一晚吧。」
這是他不願意將就一晚的事嗎?
宴雲箋真拿她沒辦法:「你快躺下吧,我坐在這兒守著你就成。」
姜眠不同意:「那不行,你也很累了。」
他一個人潛進燕夏軍營,冒充他人,費心籌謀救她,身體和心理的壓力可想而知。這一晚上折騰這麼久,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
宴雲箋正要說話,姜眠卻比他先開口:「阿箋哥哥,你過來一起躺著吧,你在那個椅子上坐一晚,我好心疼啊。」
她已經困的眼皮有些粘住,聲音悶悶的,跪坐在床上縮成一小團,感覺下一刻就要睡著了。
大概太過溫暖,是會灼傷人的,否則心臟為何會這麼疼?宴雲箋不受控制起身,被蠱惑一般坐在床邊。
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對她的愛,在心臟中堵塞成一團,帶來持久的窒痛感。
宴雲箋摸摸姜眠的臉,將她抱起來放平在床上:「快睡吧,阿眠。」
姜眠強撐著睜眼:「你不躺下我就不睡。」
宴雲箋沉默了一下,旋即慢慢躺在她旁邊。
心底嘆息聲震耳欲聾,他的自制力竟如此潰敗,烏昭神明在天上,看見他如此膽大包天,會不會將他視若珍寶的幸福收回?
念頭一起,宴雲箋竟真的隱隱恐懼,正想起身,姜眠的小手搭在他腰上。
她手臂伸長了夠著,似乎本意是怕他跑,然而剛做完這個動作,她窩在他懷中,便沉沉睡去。
宴雲箋一下忘了自己剛才在想什麼,所有意識都清了空,貪戀地望著她的眉眼。
阿眠,阿眠。
你怎麼對我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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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聽見宴雲箋心裡的聲音,姜眠在宴雲箋懷中蹭了蹭,唇角微彎,睡顏恬靜安寧。
宴雲箋便也忍不住低眉笑了。
阿眠,我珍愛的阿眠。
輕輕抬手摸摸她頭髮,點點她臉頰,小心到不捨得多碰。
他好歡喜。
漂萍不渡(一)
和燕夏最後一戰打的十分不易, 雙方都無軍糧,幾乎都是靠性命在拼,誰堅持到最後一個倒下, 誰就是贏家。
宴雲箋帶姜眠從側方繞過去,終於在交戰第三天時把她帶回姜重山身邊。
彼時戰爭正值激烈時,他們來不及多說幾句, 宴雲箋便換了戎裝去戰場。有他在,烈風軍直如如虎添翼,比姜重山預計的還要早兩天結束。
把楊瀟燁的殘兵餘部逼入絕境時, 宴雲箋搭箭上弓,那一瞬,他心中想的不僅是這一場浩蕩戰役的結束, 還有他體內的愛恨顛之毒。
愛已被他親手埋葬, 恨,不能再錯下去了。
哪怕僅僅作為對手的尊重, 他也不願看見楊瀟燁活著回去,對給他無盡苦難折辱的皇兄卑躬屈膝, 效忠犬馬。
一念至此,他脫手鬆弦,直直射穿楊瀟燁的頭顱。
***
軍中都說經此一役,他們少將軍的軍銜要擢升從二品了。
「我朝律例正三品以上的官員須金殿受賞,由皇帝親封, 此番只能等回京再受封賞了。」
才下戰場, 後續掃尾的事情不少, 姜重山手中抓著頭盔, 隨意抹一抹臉上濺到的血,一面往回走, 一面與宴雲箋聊。
宴雲箋說:「義父,他見到我,得知這四年屢屢立功的烏烈就是宴雲箋,只怕對您不利。」
姜重山指揮前方士兵抬走傷員,回身淡笑道:「他不敢,我們是班師凱旋,他那樣的性子,怕這怕那的,總要掂量。」
「十三萬兵馬駐外,他不敢對你如何。屆時他咬牙認你是烏烈,一言九鼎,過後再反口,也不可能了。」
宴雲箋想了想,點頭。
「阿箋,我還沒有好好謝你,」姜重山停下腳步,正視他,「你又救了阿眠一次,若沒有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身為父親,我恨不得丟下一切去救我的女兒,但我不能拋棄這成千上萬把性命交付在我手中的將士們。你把阿眠帶回來,等同於救了我的命。」
宴雲箋無奈:「義父,您若對我說謝字,會讓我無地自容。」
姜重山拍拍宴雲箋的肩膀。
一家人說謝,是見外。
他放遠目光,戰場蕭瑟荒涼,腳下土質堅硬,處處未乾的血痕。
「阿箋……」
「義父。」
兩人聲音一道響起,姜重山笑了:「你說。」@無限好文,盡在
「義父想說什麼?」
「哎,不重要,我只是看這地方荒冷,有些感慨罷了,」姜重山指指他,「下了戰場,你少見這麼鄭重,什麼事啊。」
「有件事,與阿眠有關。我想告訴您。」
***
因為斷糧,這場戰役須速戰速決,姜眠清楚這一點,故而沒有走,就留在軍醫這裡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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