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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遠再次問:「發生什麼了?」
才被冷水當頭澆下,再接觸到客廳里的空調冷氣,倪音瑟瑟發抖,忍不住委屈地告狀:「淋浴壞掉了。」
周程遠鎮靜:「你先用我房間的浴室,我看看什麼情況。」
倪音說「好」,她渾身濕漉漉,水珠順著往下落,幾句話的交談里,她已經打了兩個噴嚏,都不用周程遠催促,匆忙朝他臥室去。
方才驚慌闖入視野的雪白色不停懸浮著,周程遠在原地站了幾秒,暗自唾棄,他走進浴室,皺眉看著發瘋般噴涌的淋浴,避開急促的水流,認真查看了下,確定修不好後便和維修人員聯繫了。
當溫熱水流再次覆蓋皮膚,倪音冷靜下來,靜靜沖淋了一會兒。
洗掉頭髮上殘餘的泡沫,她打量著周程遠的浴室,洗髮露沐浴露以及洗手液牙膏等和她所用的產品大致一樣,但莫名的,倪音就是覺得他的這些更好聞更特別一些。
片刻,倪音洗過澡,從周程遠的臥室出來。
她穿著周程遠的睡衣,白T又大又長,寬寬鬆鬆遮過大腿根,淺灰色長褲直接拖到地面,她把褲腳卷了好幾層才勉強不會踩到,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
翻看周程遠衣櫃時,他的衣服從白色到黑色、從短到長整齊懸掛著,一大片白色襯衣聚在一起,帶著熟悉的木質香,格外誘人。
其實倪音是想穿一件周程遠的白襯衣來作為睡裙的,她拿起又放下,糾結了很久,覺得還是不要這麼刺激周程遠了。
畢竟老男人擁有刻在骨子裡的古板:)
這段時間裡,附近的維修工人已經上門一次了,對方檢修後發現是淋浴的一處小零件發生損壞,而且他恰恰好沒有攜帶這處能夠更換的配件,便暫時把噴涌的水流關掉,折返回店內,等拿到配件後再過來繼續維修。
倪音出來時,周程遠剛把人送走,他合上房門,從玄關處回來。
看到倪音的穿著,他愣了下,皺眉看了幾秒,猶豫著斟酌著語言,正欲開口。
倪音早有預判,她搶答。
「我睡裙在外面的浴室,忘記拿過去了。」
「不穿你的衣服,不然我穿什麼?」
「或者我喊你,你幫我送進浴室?」
周程遠:「……」
被嗆到一通後,沉默片刻,周程遠擰著眉,仍然挑剔:「就這麼出來?」
他是指倪音濕漉漉、仍在滴水的頭髮,水珠順著發梢滑落,潮濕浸入布料之間,夏季的衣服本就單薄,透濕的貼著倪音身體,冷氣吹著,還容易感冒。
「對啊,不然穿你的襯衣嗎?」倪音誤解,她忍不住刺激道,「也不是不行,我是不介意,但我怕你看不過去。」
她躍躍欲試:「那我現在去換上?」
周程遠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攔下倪音:「別鬧,老實點。」
倪音「嘁」了聲,嘟噥道:「老古板。」
周程遠:「……」
倪音放下狠話:「你今天不讓我穿,你以後求著我穿。」
周程遠果斷:「沒那個可能。」
倪音:「我不信!」
周程遠不想和她胡攪蠻纏,轉移話題:「你先回房間把衣服換了。」
倪音被踩到尾巴一般:「就連普通的睡衣,你都不給我穿?小氣?!!」
周程遠無奈:「你又不是沒有衣服。」
倪音原話返還:「你又不是沒有衣服,穿你一件怎麼了?我不僅要穿你的睡衣,穿你的襯衣,還要穿你的內衣——」
越說越不像話,周程遠實在聽不下去,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倪音還在「嗚嗚嗚」不停,大有將她所言的內容付諸實踐的意思。
制止不了,便只能眼不見心不煩,由著倪音小範圍的胡鬧,周程遠岔開話題:「還要不要吃飯了?先去把頭髮吹乾。」
周程遠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對倪音縱容的底線正在被一點點拓寬,若是之前,他肯定心如鐵石,二話不說便把倪音送出去反思。
而現在,周程遠也只是乾巴巴、毫無威懾力的威脅。
食材都買了,也處理了大半,難道他還能真的不給倪音做飯?
顯然,倪音絲毫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眼珠亂轉,又在打別的主意,她胡扯道:「周叔叔你幫我吹,剛才手臂受傷了,我拿不了吹風機。」
周程遠狐疑,上前查看:「哪兒受傷了?」
倪音:「都受傷了,全身上下都被壞掉的淋浴襲擊了一遍。」
周程遠:「……」
倪音絲毫沒有撒謊的自知,借題發揮道:「反正我就是受傷了,手疼,手腕疼,手臂也疼,用不上一點力氣,拿不起吹風機,吹不了頭髮。算了,就這麼濕著吧,遲早會變干,不就是濕著頭髮睡覺嘛,不就是容易頭疼嘛,周叔叔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周程遠警告:「倪音!」
倪音瞄著別處,後退一步:「其實也是有別的辦法。」
她說出的話更加氣人:「那我給我男朋友打電話好了,他肯定樂意幫我吹頭髮。」
周程遠睇她,倪音眼神無辜,目光相觸,倏然安靜,無聲地拉扯著。
——你不願意有人願意。
——胡鬧。
——那你給我吹頭髮。
——自己來。
——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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