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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亭也不多聽故事,專心問起價錢,周權道:「小老闆你看著給吧,你說個數,只要我們心裡差不多能承受,就賣出去算了。」
這一看就是沒什麼主見的人,林北亭也不怕他把皮球踢回來,道:「一萬一頭如何?我剛來的時候也看了你們家的水牛,說實在,乾淨整潔都挺不錯,就是一看之前病過。」
周權這就立馬求助的看向他兄長,那樣子就是嫌一萬太便宜了。
不料他兄長周科卻仿佛沒看見,好像林北亭才是他兄弟一樣,反過來幫林北亭說話:「一萬也……可以吧,畢竟健健康康的牛,被你們都養出病過。」
「那,也行吧。」周權跟他妻子這就同意了。
林愛國意外的看著周權一家,再看看自己兒子,心裡總感覺不對勁兒啊。
「就這麼幹脆嗎?才一萬塊錢呢!」出來,林愛國看著身後沒人,才小聲問兒子。
林北亭搖搖頭:「這事兒主導權在周科手裡,周科都點頭了,他那弟弟一家都沒什麼主意,就自然成了。」
「周科不是周權親哥哥嗎?」林愛國還是想不通。
一萬一頭,這價錢聽起來似乎很貴,其實不然,他們當初買的時候可是一萬六一頭呢,相比之下,這才買回來兩個月都不到,雖說生了病,但也不至於賣的比肉牛價錢還便宜啊!
林愛國也是心裡感慨:「但周科他也是生意人吶!」
「這有什麼衝突嗎?」林愛國又問。
林北亭也一時沒弄明白周科他肚子裡打的什麼鼓,只道:「各自結婚成家了,就要為自己小家考慮了,周科是要先考慮他自己的利益有所保證之下,才要去幫他弟弟。
應該是周科心裡有什么小九九,要不然這麼低的價錢他怎麼也該要為他弟弟爭取一下的,更何況還是他主動上咱們家說這事兒的……」
分析著分析著,林北亭許久沒聽見林愛國同志的聲音了,轉過頭去瞧他,只見他似有所想,口中念念叨叨的,那看嘴型,應該是:是成小家了啊……
林北亭一下子也沉默了。
周權家的水牛如期送到林家來,林愛國又特意拉著徐老親自掌眼把關,沒問題了才把錢給周權。
又隔了幾天,林北亭總算是知道周科心裡打的什么小九九了。
職高開學,林北亭照例過去報導交錢拿課本,一回來放下本子,林北亭就找到林愛國:「周科幫他弟弟低價賣咱們水牛的事兒,你還記得不?」
「你知道了?」林愛國意外的問。
林北亭點頭,道:「我今天報導的時候,聽說報導的學生說起來,周科他們家牛場又張羅著賣水牛奶了,打的就是咱們家的幌子,說是我親口傳授養水牛的秘笈呢。」
「啊?」林愛國張目結舌。
林北亭也是氣笑了,道:「他牽咱們去買他弟弟家的水牛,還反幫咱們還價說話,當時應該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時候就在跟咱們示好呢。
當時他說要是他弟弟能再等他倆月,估計就準備自己買下來經營呢,可惜他弟弟沒坐住,估計就是順水人情的找來了咱們。」
林愛國愣了又愣:「那他水牛奶賣的怎麼樣?」
「還不錯,雖說學生們都說他們家的水牛奶沒咱們的好,但水牛奶照常來說就是比普通的牛奶味道更好,營養價值更高。學生們是把他們家當成咱們的替代品了,因為他們的水牛奶能送戶上門。」林北亭道。
「那對咱們家的生意有影響嗎?」林愛國最關心的是這一點。
林北亭笑起來:「他們家打咱們家幌子做宣傳都半月了,你見著咱們家的水牛奶啥時候有賣剩下的不?」
這下,林愛國也就不擔心了,擺擺手:「隨便他咋整吧,換個角度想想好歹周科好歹還幫著打開了扇門兒。就算是他不張羅他弟弟家的水牛賣給咱們,到時候也估計要拿咱們家做筏子。」
林北亭呵呵的笑,沒想到林愛國同志現在是越來越看得開了嘛,回來路上他還糾結怎麼勸林愛國同志看開,沒想到完全是他多慮了。
不過周科也確實做了件好事,自打他們跟周權一萬的水牛成交了之後,縣城裡不少養牛的都找牛販子要通過他來賣牛,牛販子是半點兒口舌都沒費,輕輕鬆鬆就賺了千把塊的中介費。
不過牛販子可高興不起來,回家的時候總覺得不對勁兒,半夜又想了許久,把跟林北亭認識說話的過程都捋一遍,最後一拍腦門兒坐起來:小老闆這是一早就肯定了別家水牛養不成,還得賣回去給他的主意啊!
「精!太精了啊!」牛販子半夜突然坐起,把他老婆嚇一跳。
「金啥金啊,又做啥發財夢啊?」牛販子老婆迷迷糊糊的說著。
牛販子心裡憋不住,搖醒了老婆,把當時他們倆那含含糊糊對話的大致內容說了一遍。
牛販子老婆愣道:「林北亭那小子是一早就知道咱們縣別家養不成水牛的,到時候還得便宜出給他?」
「嗯吶!」牛販子點頭。
「還猜到了你要當中間人?」
「嗯吶!」牛販子又點頭。
「還猜到水牛身上肯定會出各種各樣的小毛病?」
「嗯啊!」牛販子繼續點頭。
他老婆一巴掌拍過去:「你是睡覺睡痴了吧?人家小老闆才幾歲啊,在你口中都成先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