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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最平淡的所有畫面里,眼睛變成慢鏡頭,從這些畫面中一點點聚焦到站在人群中的那個人身上。
陳茵覺得自己有變得不一樣,換了髮型又買了新衣服。
但游淮好像還是那個樣子,喜歡穿款式簡單的衣服,不會像別人一樣耍帥,天冷脖子上就圍了圍巾,白色的,外套是黑色的,表情是冷淡的,他的眼睛裡好像還殘留著門外的雪。
仍舊是人群中最惹眼的一個。
他身邊忽然停下的聲音讓他抬眸,往這邊看了一眼。
視線像是時鐘里短暫和分針匯合的秒針,稍稍重合便立馬回到自己的軌跡。
他挪開了視線,很淺地勾了一下唇,對身邊一個個被摁下定身術的朋友說,「還不進去是想換家店?」
平淡而又冷漠。
坐在陳茵身邊的女生推了一下她的胳膊,輕聲問她,「你沒關係吧?」
陳茵緩慢挪開視線,笑著回,「沒事啊,能有什麼事?下一把我不要拿女巫牌了。」她雙手合十,對看向她的社團朋友們搞怪道,「拜託拜託 ,讓我拿一把預言家吧,我可太想手抓狼人了!」
原本凝滯的氣氛又活躍開,兩邊都在笑,那邊笑著討論要玩uno還是 狼人殺,這邊鬧著攀比狼人和預言家究竟哪個更牛。
有人抬頭對坐在收銀台的老闆喊了一聲,「能不能放點音樂啊學長?搞點兒音樂助助興啊!」
學長揚聲回了句好。
陳茵坐在那裡,拿到屬於自己的牌,卻什麼都看不清了。
好奇怪,究竟是預言家還是平民,或者是女巫、狼人?
不知道。
她身體都好像跟著天氣一起變得僵硬,一顆鮮活跳動的心慢吞吞變得遲緩,開心的音樂聲聽不見、身邊吵吵鬧鬧的聲音聽不見。
分手後有很多個瞬間。
你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放下了,不會難過了,沒什麼的。
畢竟分手是自己提的,後果也早就應該想得清楚。
陳茵沒有要反悔的意思,也沒有想對游淮說我們和好吧的心思。
只是,不見面還好,不見面是真的無所謂,那些難過和痛苦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可以被其他開心的事情壓在下面。
但現在碰見了。
他不再是別人提起的一個名字,不再是別人口中單純的游淮兩個字。
而是笑著的游淮、思考的時候拇指喜歡磨蹭食指的游淮,是所有單調的形容忽然變得具體。
那些自認為的無所謂忽然顯出了原形。
她平生第一次,想要逃跑。
想要丟下手裡的牌,丟下所有面對外人的偽裝,直接逃跑,離開有游淮的地方繼續做那個很酷的陳茵。
「天黑請閉眼。」
擔任主持人的人說出指令。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唯獨陳茵睜著眼。
頭頂的白熾燈晃得人眼睛乾澀。
而她的視線越了界,看向了已經不屬於她的那個世界。
第59章 57.難以形容瞬間
回綏北那天陳茵自己叫的車,去機場的路上舍友還在給她發微信,問她檢票了沒有、順不順利,她辦理完託運在候機樓的咖啡廳買了杯咖啡,找了個地方坐下才一一回完消息。
夏思怡給她發了張飛機票的照片,再次叮囑她:你飛機落地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們飛機到達時間也就是前後腳,到時候機場碰面啊。
陳茵本來落地就要回家的,陳子芥和蔣琪箏給她發了好多消息一直說想她,她為了演得更逼真讓他們相信她是真的和舍友出去旅遊了,直到出發前三天才跟他們打電話說了到家的時間,哪知道蔣琪箏和陳子芥出差去了得後天才能回來。
蔣琪箏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你這機票時間買的太不湊巧了呀,那這樣,我跟你爸不在家的時候你叫你朋友來家裡陪陪你吧。」
夏思怡就是一口應下的那個朋友。
登機的時候有個小朋友拽了拽陳茵的衣角,她碰了一下陳茵包上掛著的小狗。
「姐姐,你的狗狗好可愛呀!」
小女孩兒的父母正忙著檢票還沒注意到這邊,小女孩兒搖頭晃腦的,一雙黑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陳茵看,似乎在等一個答覆。
「謝謝,你也很可愛。」陳茵自覺笑得僵硬,然而小姑娘卻開心得嘿嘿直笑,熱情地就想拉住陳茵的手,好在被趕來的父母及時制止,她爸媽也對這個社牛女兒頗為頭疼,男人抱起女兒控制在懷裡,女人對陳茵說了好幾聲抱歉。
緣分也是見了鬼,上飛機的時候這小女孩兒跟陳茵就隔一條過道。
在飛行時間裡,這小姑娘或許是把陳茵定義為品味一致的好朋友,一直給陳茵分享她的零食,果凍、餅乾、糖果,陳茵拒絕都沒用,她會托著腮認真看向她,還不會在公眾場合放低聲音,清亮的嗓音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可是姐姐,女孩子怎麼會不喜歡吃零食呢?」
她歪著腦袋,一臉懵懂,「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哦。」
周遭不少人被她逗笑。
陳茵只好接過零食,這次連忙道謝的人成了她。
下飛機的時候陳茵已經跟這個小女孩兒互相交換了名字。
小名甜甜的小姑娘一直盯著陳茵包上的小狗看,意味非常明顯,就差沒把『我給了你零食你能不能給我小狗呀』這行字給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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