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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狀是游淮告的,陳茵氣的一上午沒搭理他,最後在中午準備去食堂的時候被游淮拉住袖子。
班裡當時有個邊緣人物,是個男生,頭髮很長、衣服亂糟糟,看人的時候總喜歡翻白眼,再加上說話語速實在太快,諸多原本算不上什麼大問題的小因素放在一個人身上,就不那麼討人喜歡。
游淮抬著下巴,讓陳茵看那個男生脫離人群形單影隻地走出教室。
游淮對她說,「陳茵,合群點。」
陳茵性格中很多尖銳的部分都是被游淮教著遮掩起來的。
儘管這樣仍然很多人會對她說,陳茵你有時候脾氣不太好,大小姐脾氣還挺嚴重的,不夠懂得照顧他人感受。
陳茵有時因此困擾,深夜反省,給游淮發消息問他自己脾氣是不是很差。
游淮對午夜安慰她這件事輕車熟路,「沒脾氣的那不是人,那叫球,你的脾氣算不上差,處於可愛和讓人頭疼的可愛之間,犯不著為此困擾。」
陳茵被他這話勾起興趣,較真道,「為什麼會讓你頭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游淮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話扯遠了些,總之,在看見李奇回復的這句話後,陳茵莫名有些想笑,她想起游淮當時說的那句話,自己在心裡衡量,她現在對李奇所表現出的刻薄,還是不是游淮所說處於可愛和讓人頭疼的可愛之間。
她步伐輕快,門衛給她開門,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她笑著頜首,「晚上好。」
閘門打開,陳茵進去後,也沒有關上。
她聽見門衛又說了一聲晚上好。
身後那人卻沒有回答,只有腳步聲始終跟在她身後。
高中時候,陳茵在學校圖書館看過一本書,講一個習慣穿行在黑夜的女生和自己的影子相愛,每晚躺在地上和自己的影子牽手擁抱,走在有光亮的地方會一直低著頭看自己黑暗一團的愛人,這本書詭譎,讀起來又讓人有種高燒的感覺。
但現在,她忽然想效仿這本書的女主,對著黑暗喊一聲,嘿,你就光明正大走在我身邊能怎樣?
她只喊出了第一個字。
「嘿。」
與此同時,她停下了腳步。
兩人之間的幾步之遙變成了並行。
旁邊是灌木叢,冬夜沒有蟲鳴也沒有貓叫,周遭安靜的只有他們呼吸聲。
剛才在車上短暫發生的不愉快仿佛被拋之腦後,陳茵問他,「你怎麼那麼慢?」
游淮朝她攤開手。
陳茵看見他掌心躺著一枚硬幣。
那枚硬幣被游淮拋起來,光亮一閃,又再次旋轉著被他握在手中。
「剛才付車費,司機用這個找的零。」他神色淡淡,說完就問陳茵,「正面反面?」
「……你微信支付他要給你找零,你們到底誰有問題?」陳茵吐槽完又說,「正面。」
游淮攤開手,反面,他笑了一聲。
這遊戲沒個賭注,純屬調節氣氛,但陳茵卻莫名較了真,下午吃飯的時候每人一杯紅酒,她跟夏思怡湊一塊兒哼著蕭敬騰的王妃又喝了一杯,不至於上頭的酒精,被陳茵在這個時候拿來發揮。
她拿過游淮掌心的硬幣,又丟了一次,控制在自己掌心,翻開後發現還是反面,索性作弊,直接變成正面給游淮看,「我贏了。」
游淮不可置否。
陳茵說,「你剛才說的話,我不認同。」
游淮問,「哪一句。」
「不想看見你這句。」陳茵走在游淮旁邊,她沒學來游淮的精髓,做不到三心二意地拋玩硬幣,她得看著,才能不讓硬幣從手裡拋出去,「我沒有不想看見你,分手的時候說了,希望還能做朋友,這一句我是認真的。」
游淮不知道信沒信,只是笑了一聲,沒有接她的話。
這段路很短。
陳茵到家門口的時候,遲盛正好打開游淮家門準備丟垃圾,他還穿著拖鞋,看著兩個人走在一起,停下了腳步,朝他們看過來。
朋友裡面,遲盛是最沒有眼力見的一個,他從不會覺得尷尬,更不會因為可能會尷尬而裝作沒看見,而是直接將氛圍攪到最亂,「你們什麼情況?」他晃著黑色塑膠袋,單手插兜,整個人站在燈光下,看起來挺酷,說的話卻很欠,「是打算和好的情況?」
「……」陳茵再次覺得煩,每一次自己想裝作善解人意、溫柔大方,都有人出來破壞氛圍,她如年久失修的機器人一樣僵硬地轉過頭看向遲盛,笑容驚悚,「遲盛,你要是不想死,就安靜閉嘴,好嗎?」
最後垃圾歸游淮拿去丟。
遲盛站在陳茵家門口聽她解釋她跟游淮為什麼會一起回來。
他有點兒莫名其妙,「跟我解釋幹嘛?」
陳茵耐著性子說,「那你瞎說什麼?」
遲盛沒執著這個問題,反倒換了另一個話題,對陳茵說,「游淮新車你看見了嗎?」
陳茵在朋友圈看遲盛發過,照片是隨便抓拍的,比起人更注重拍車,游淮的臉都是模糊的,濾鏡還被他調成了個黑白色,沒有配文,單獨就是一張圖。
底下幾人共友都在評論說酷,反差拉滿。
「讓游淮載你出去兜風啊。」遲盛低頭看著手機,隨口說,「反正你又沒事做。」
陳茵覺得遲盛有病,他怎麼就知道她沒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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