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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黎爾對面的溫知宴像一柄靜寂多年的錦瑟,充滿了古詩里描寫的那種內斂韻味。
在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的等著黎爾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撥動。
沒被黎爾痛快解惑,周淮舟又問:「那您驚慌什麼?您是不是覺得他長得太醜了?被嚇著了?」
所謂損友,絕對就是周淮舟這種人。他為何願意乖乖配合溫知宴的安排,就是因為他想看溫知宴跟人相親的熱鬧。
溫知宴一定是吃錯藥,才會跟人相親。
黎爾感到這個代駕真的話太多了,雖然長得很帥,但是關心別人相親的事這麼多合理嗎。
「你真的是代駕?」她問。
「對啊。證件不是都給你看了嗎,叫我小周師傅就行了。」周淮舟知道要露餡了,這才做收斂。
「那我們走吧。趕緊的。」黎爾怕溫知宴跟著出來了,跟她撞見了又尷尬。
他什麼意思,本來今晚黎爾對他印象好到心跳怦然了。結果他給這個這場相親做的wrap up是:溫知宴要跟黎爾結婚。
黎爾的心跳怦然,陡然之間變成了心肌梗塞。
溫知宴是一個很隨便的人嗎?她想問,可是真不是,他看起來很深沉,有著他這樣的年紀的人不應該有的深深城府。
「黎女士開什麼車。」周淮舟問。
「Macan。」
「喲,好車啊,看來黎女士家境不錯。」
「信用卡分期買的。」
「能付得起首付也是財力的表現啊。」
「有沒有人說過小周師傅很健談?」
「對呀,都這麼說。黎女士,請,今天小周師傅一定將您安穩送到家。選代駕,記得就選我們叮叮代駕。」
*
送黎爾回到小區後,周淮舟幫她把車停好,將鑰匙交給她。
見她情緒已經有些冷靜下來了,周淮舟又很囉嗦的問:「黎女士,那個溫先生您覺得怎麼樣?你們相親成功了嗎?」
「……」黎爾皺眉,覺得對方真的太八卦了,不想跟他說話,於是快步走了。
「再見,小周師傅,下次我再也不會找你們叮叮代駕了,師傅的話真的太多了。」
「哈。」周淮舟輕笑一記,身家百億的老總給她開車,她還嫌棄這嫌棄那的,果然是溫知宴的相親對象,跟溫知宴配一臉,都愛討人嫌。
「黎女士,再見,希望咱們很快能再遇見。祝您跟那位溫先生天定良緣,早日步入結婚殿堂。」
周淮舟走了,到前面去攔計程車,雪下得很大,道路上的車輛駛過得很少。
穿衣風格從來都是要風度,而不是要溫度的他在璃城的大雪寒風裡等了很久才攔到車,被活生生的凍成了狗。
*
等周淮舟回到溫知宴的公寓,溫知宴已經洗澡了,也洗頭髮了,換上單薄的衛衣跟運動褲,拿著寵物玩具,在閒閒的逗狗,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周淮舟邁步到溫知宴跟前去,很生氣,問:「溫知宴,我送你相親對象回家,你怎麼不安排個車來接我,老子什麼身價,給一個小姑娘當代駕,說出去多丟人。幫她開車都算了,回來還找不到車。你們璃城的大晚上怎麼能這麼冷,把人都給凍成冰棍了,我在寒冷的大街上等了四十分鐘,才攔到一個計程車。說吧,你要怎麼賠償老子?」
周淮舟現在氣不打一處出。
溫知宴就是故意的,他太有城府了,今晚把周淮舟當傻子耍。
今晚溫知宴明明安排的重頭戲是要跟黎爾相親,卻說要約周淮舟一起打網球,把他帶去,為了安撫他乖乖候場待命,騙他說只是進去走個過場。
他媽走個過場要弄到璃城拍賣級的日料店去包場吃飯,一吃吃三個多小時,還要讓周淮舟刻意假扮代駕,等著送黎爾回家。
周淮舟現在有百分百的把握鑑定,這不是在相親,這他媽絕對是在。
周淮舟上前就去給溫知宴胸上一拳。沒把他打著,反而自己的手還被他的薄硬肌肉給震得生疼,周淮舟心裡只感難受。
被他擺了一道,給他的妞當了代駕,挨餓受凍的,回來也不能把他如何。
「溫知宴,你在搞什麼呢?什麼時候把這個妞瞧上的?」周淮舟迫切的需要一個坦白。
「周淮舟,你要是做代駕,肯定會被人投訴的。」溫知宴卻嘶聲,評判周淮舟的失職。
「給老子說重點,這個女生你在哪裡認識的?」周淮舟說。
「她外公跟我奶奶在璃城解放軍軍區總院住一個病房,然後就認識了。」溫知宴把球丟給Seven,開心的喚它道,「七七,去。」
「就這麼簡單?」周淮舟不信。
「對,我奶奶讓我去跟她相親。」溫知宴堅持這麼說。
「鄧老師會這麼隨意?以前給你挑對象不是從生辰八字開始,身家背景,學歷才藝什麼的,都一一拿放大鏡挑,現在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兒,她就願意讓你去相親?」
周淮舟送黎爾回家,從她開的車,住的小區,已經大體知道黎爾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配其他人可以,但是配溫知宴,好像單從出身考慮,就完全配不上。
「誰知道呢。累了,逗七七逗累了,我要去睡覺了。」溫知宴逗狗逗厭倦了,起身回了臥室。
周淮舟被他擺了一道,幫他黎爾回家,他也沒說一句謝謝,溫知宴真的就是冷血無情,周淮舟也不懂這麼多年,他為什麼要把溫知宴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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