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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有很多像溫知宴這樣出身的二世祖,賴於帶金顯紫的身份,他們白天做生意只是打著幌子,在霓虹跳閃的夜店尋歡才是他們真正的生理需要。
因為溫知宴英年早婚,並且娶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平民女,所以他在他那些諸多的國際合作夥伴眼裡,是百分百務實可靠的。
這是黎爾在心里深深的剖析之後,為自己找好的為何溫知宴找她結婚的理由。
如同英國威廉王子娶了凱特王妃,公眾會對出身矜貴的威廉王子讚不絕口,因為他居然願意娶一個平民女孩為妻。
這種效果跟溫知宴降低身份娶黎爾的效果一樣。
他們領證結婚那天,也沒商量過這段婚姻要持續多久,更沒簽過什麼結婚協議,只是很匆忙的領證完事。
爾後的一年裡,黎爾都不曾想過他們之間會有夫妻之實。
車行十分鐘後,街燈的霓虹被蒼茫雪色遮蓋,夜深了,一盞盞的霓虹熄滅,雪花從天空四散。
黎爾不安的問起:「那個阿貴真的會被送去非洲當勞工?」
她不願溫知宴做什麼犯法的侵犯別人人權的事,特別是為了她的緣故。
車廂內的靜默被打破。
溫知宴淡淡回答:「嚇他們的,不過會被送去拘留所蹲幾年是真的。」
黎爾嗯了一聲,接著說:「今天來的時候,我問了謝旻,他說你其實在蘇城沒有生意要談。」
溫知宴眉頭輕擰,被她知道他是專門來蘇城照顧她,為她撐腰了,單手握方向盤的他側眸看黎爾一眼,她乖乖的,坐在副駕,隔他隔得很近。
她忘了,其實年少時,溫知宴曾經開著這車,問過放學後站在路邊孤單無助的她,要不要搭車。
當時十八歲的少女的回應是拒絕。
黎爾想不起來了。
夜深了,跑車不知不覺的駛到以前黎爾住過的舊小區,附近有個小公園,還有幾間燈光亮起的小店。
當時倪涓雅開的藥店現在還是個藥店,不過換了店主。
黎爾的眸光朝那處看去,眼神留戀又帶了些哀傷。
溫知宴知道她怕故地重遊,卻又一直在心里懷念往昔。
「我們下去逛逛。」溫知宴把車停在巷口臨停處。
黎爾驚異,「逛什麼,這里就是老街。沒有什麼店。」
「我記得盡頭好像有一家甜水麵店,我們去吃個夜宵。」溫知宴牽黎爾下車。
她今天出門沒戴圍巾,紗裙禮服很薄,外套是一件柔美風的雪紡風衣,溫知宴把自己的圍巾給她,系在她脖子上,因為他記得,在璃城,到了冬天,那個上璃城三中的黎爾每一天都會戴圍巾。
別人戴圍巾是為了保暖,她戴圍巾是為了把自己的小臉藏在圍巾後面。
「你怎麼知道?」黎爾驚異,溫知宴不是蘇城人,他老家在北城,對蘇城應該也沒有什麼了解。
「我……最近有朋友想要改建這片老街,一直在拿著計劃書跟地圖找我商量。」溫知宴回答。
黎爾沒有起疑。他們去了那家甜水店面,提供一些蘇式風味小吃。
黎爾許久沒回來了,店主卻還認得她,口吻親昵的招呼她:「黎家的小娘魚回來蘇城了。稀客啊。」
黎爾驚喜,怎麼老家的人還認得她。「李伯伯,是我啊,好久不見,怎麼你還認得我?」
「因為小娘魚永遠都漂亮得像雪地的星星啊,落到哪裡,都不同凡響。」麵店店主姓李,已經年過五十,曾經看著黎爾在這一片街區長大,直到黎家出事,搬離這片片區。
至於跟黎爾一起進店的英俊青年,李伯伯滄桑的眼睛眨巴幾下,也認出了他是誰。
那年夏天,他也到過這里來生活。
甜水麵店裡的紀念牆現在還有他留下的狂草字跡。
李伯伯記得他寫的那四個字。
一想都是好多年的事了。沒想到後來他們都長大了,不僅長大了,還出落得這麼光鮮亮麗。
這麼窄小的市井小店,今夜迎來溫知宴,李伯伯不禁感到有些蓬蓽生輝。
「這位是?」其實已經認出了他是誰,可是李伯伯清楚的記得他的社會地位跟黎爾差了十萬八千里。
即使那時候他曾經在黎爾經常吃早餐的麵店里動情的寫下那四個字,當時的少年應該也只是懵懂輕狂,一時心動而已。
沒想到時間過去那麼幾年,他跟黎爾一起出現。
黎爾的脖子上圍著一條深藍色的男款圍巾,柔粉色的雪紡風衣肩膀上積雪很少,可是溫知宴的大衣肩頭積雪很多。
善於察言觀色的李伯伯發現了,溫知宴對黎爾照顧有加。
李伯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溫知宴身上,李伯伯還以為此生只能在新聞里見到俊酷的青年,他的社會地位太高了,根本不會再跟他們這樣的市井小民有打照面的情況。
沒想到這個風雪夜,他護著黎爾到麵店里來。
瞧見李伯伯對溫知宴看得目瞪口呆,黎爾想起來,李伯伯開麵店,沒生意的時候也看很多社會新聞,應該是在那些新聞上見過關於溫知宴的報導。
黎爾覺得告訴這樣深藏市井的一個長輩,那樣身居高位,簪纓世胄的男人是她老公,會嚇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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