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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黎爾不是,離過婚的女人很難再嫁。
並且,要是真的跟溫知宴離婚了,黎爾以後也不會再婚,因為結完這場婚,在黎爾眼中,這世間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溫知宴。
「現在,告訴我,你認識我多少年了?當時決定跟我結婚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我的?」黎爾在異國躁動又旖旎的夜色里,勇敢的問溫知宴要答案。
不回答她的問題,「爾爾,你想聽鋼琴嗎?我給你彈一曲。」溫知宴坐到琴凳上,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打開黑色烤漆鋼琴的琴板,為黎爾彈了一首曲子。
夜風撩過,柔和的琴聲襲入黎爾的耳畔,像月色下的暗潮,此起彼伏的包圍了她。
黎爾很熟悉這首曲子,這是她在蘇城上學時經常練芭蕾時用的曲子。
聖桑的《天鵝》。
黎爾現在聽到這個曲子,還會有自然的條件反射,想踮起腳尖隨之起舞。
溫知宴敲擊著琴鍵,面色安寧,側臉線條被月光照得發出清冷的光輝。
黎爾問他認識她多久了,他卻問她想不想聽曲。
因為他彈的這首鋼琴曲,可以讓黎爾打開往昔記憶的開關。
第79章 偷偷暗戀
黎爾的思緒瞬間回到了她的十六歲。
那時候, 她跟思銳中學的同學趙晶晶一起去學芭蕾,校花顧沐穎也在,她們一起練這首曲子, 在蘇城一個舞蹈劇場裡。
她們兩個人在報班之前都有從小學芭蕾的舞蹈基礎,可是黎爾沒有。
從十四五歲才說動她媽花錢給她報班,完全從入門開始學的黎爾因為總是學不會,被老師各種嫌棄,臨正式舞台表演要開始了, 她不能拖後腿, 所以趁大家都走了, 她一個人留在舞台上拼命的練習。
她以為當時的自己是一個人站在無人知曉處笨拙的曼舞。
可是有個人自始至終都在默默的陪她。
空落的舞台上, 一束筆直的照燈燈光流瀉下來。
倔強不服輸的少女穿著雪白的芭蕾舞衣, 櫻色的舞鞋,身姿窈窕, 體態輕盈,像一隻優雅的天鵝, 舉起一雙纖細的藕臂,朝天花板墜下的唯一那束光舉手。
聖桑的《天鵝》大提琴曲一直在溫柔的為她伴奏。
她從未發現, 有人坐在劇院黑漆漆的角落裡, 凝睛定神的觀看她跳舞。
那是溫覺淺剛離開溫家的時候,家里人準備要送溫知宴去國外念書。
他不想去,趁機報了青少年籃球比賽,跟著他奶奶鄧慧蓉長居蘇城,這是他的反抗方式。
他還聽說他們要把那位本來說好要跟溫覺淺聯姻的諸家小姑娘介紹給他認識, 大哥沒能完成的任務, 溫知宴要幫大哥完成。
以後,溫知宴長大了, 要繼承家業,還要娶諸家的小姑娘。
那時候溫知宴十六歲,人生才剛剛開始,然而卻像是一眼望到了邊,如果是別人,一定會選擇接受這樣順遂又輕鬆的人生。
可是看著舞台上的少女跳舞的溫知宴絕對不會接受這種人生。
他想要做一個深邃無邊的湖泊,讓靈動野性的靈魂來他的懷中漫舞,此生才算是來這世界真正活過。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舞台上的少女輕輕念著,孜孜不倦的糾正自己的動作,旋轉跳動,不管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跌倒多少次,她還是會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因為堅持不懈的練習,她最後得了渾身的傷,去更衣室換衣服,發現有人在她沒上鎖的儲物櫃裡給了她跌打噴霧跟創可貼,還有金桔檸檬糖。
哇,該不是會暗戀她的人偷偷放的吧,她揚起嘴角,竊竊的想。
可是在學校里喜歡她的人很少,因為她家里沒有什麼錢,而且她這個人性子也不嬌軟,男生都喜歡嬌軟一點的女孩子,動不動就哭起來,擰不動瓶蓋,要找他們幫忙的那種。
她的世界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勁勁兒的橫衝直撞。
她覺得應該只是別人放錯了,說不定是要放給校花顧沐穎的,結果沒記清楚柜子號,放到她這兒來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不敢拿它們了。
跌打噴霧,有海綿寶寶圖案的創可貼,還有一盒金桔檸檬糖,她都沒動。
換完衣服,出了劇院,摸出手機,她打電話告訴她媽:「我學會了,你不要把芭蕾班給我取消,只上一學期能學出個什麼成績,就算學費貴,那也不能半途而廢,我肯定好好學,要相信你女兒。」
然而,她也只學了那一學期,因為黎正勤不久後就出軌,把朱婧儀的肚子搞大了,黎家把房子賣了,賠給朱婧儀當補償都不夠。
後來她媽倪涓雅就再也沒給她報芭蕾班,說學費那麼貴,反正她學也學不成舞蹈家。
黎爾就是這麼不學芭蕾的,半途而廢的一個小愛好,她早就不再惋惜了,但是有人替她惋惜。
她從來不知道從十六歲開始,溫知宴隨身攜帶的皮夾里夾的照片,是她在舞台上獨自練芭蕾的照片。
曾經,上大學時,他去蒙特婁看她,皮夾不慎被當地的小偷偷竊,為了拿回那張褪色的舊照片,他叫人翻遍整座蒙特婁,都要把偷東西的小偷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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