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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非濂,不能留。」韓肆白說。
他垂目看向地上的潭非濂,眼底探究意味濃厚。
以潭非濂的速度,子彈可以輕鬆躲過,之所以剛剛沒躲。
是因為看見了開槍的是許弈。
狂躁期的潭非濂是有意識的。
剛剛他的眼神以及全部的情緒韓肆白統統盡收眼底。
不甘與恨意,痛苦與委屈。
韓肆白看清了潭非濂的全部情緒。
他當然不會告訴許弈。
韓肆白篤定許弈此刻的狀態考慮不了那麼多的事,潭非濂本就該死,他也不會為了一個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說話。
「再晚一點,就應該是你給我收屍了。」韓肆白的話悶著,不細聽已經是不太能聽的出來的程度。
「你先別說話了,節省點體力。」說著許弈眼神落在地上的潭非濂身上。
人確實是暈過去了。
許弈也想不出來潭非濂為什麼會對韓肆白有敵意。
他思忖著,唯一的可能便是因為韓肆白在潭非濂在實驗室的時候與他打的交道最多,既然有恨意,憎恨研究自己的研究員在實驗體眼中沒什麼不對。
許弈走到韓肆白家的儲存櫃,從中拿出醫藥箱。
他撕開了韓肆白的衣衫給他簡易包紮了一下。
「潭非濂弄出來的傷口不便去醫院,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許弈半蹲在地上快速地給韓肆白包紮。
「如果我說我剛剛為了自保,報警了呢?」韓肆白突然開口道,他眼神波動觀察著許弈的雙眸。
許弈給韓肆白包紮的動作停下,就要起身,「你說什麼?」
看出來許弈眼神中的冷意,韓肆白拉住許弈,「開玩笑的。」
許弈拉扯紗布的動作重了些,韓肆白萎靡地靠在牆面,「你脖子上的傷也是潭非濂傷的,對吧?」
他問的輕鬆,試探意味卻極其濃烈,「為了避免你日後的麻煩,你現在應該殺了這個實驗體。」
韓肆白瞥向被麻醉的潭非濂,眼底陰鷙,說:「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說著韓肆白一把奪過許弈腰間別著的槍枝,用僅有地力氣抬起對準了潭非濂的額頭!
放肆的風划過許弈髮鬢,槍枝掏出的弧線在刻畫生死。
韓肆白將自己的手抬起讓許弈清清楚楚看清上面的血跡與獸爪抓出來的猙獰傷口。
韓肆白手上的血跡滴落在白色的瓷磚上。
「啪嗒……啪嗒……」
血漬低落的啪嗒聲在許弈耳畔放大。
韓肆白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是狼鷹隊出來的高級特訓手,許弈,你說剛剛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是不是已經死了10次了?」
許弈胸部起伏混亂的心跳,緊張與慶幸逼迫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去假設這個答案。
韓肆白說的沒錯,換做任何人,在韓肆白自救的這段時間裡,死10次都不夠了。
這是最有力的警告。
「現在死了,還能以你妻子的名義下葬,也算是他的福分。」韓肆白扣住扳機就要發力!
「啪嗒!」許弈突然握住了槍柄位置,器械的細微聲響在靜謐的客廳異常刺耳。
「送他去蛇島!」許弈話語間帶著子彈開膛的響聲!
因為許弈的動作,子彈偏離正正射在了客廳外的窗戶上!
碎裂聲傳來屋外的風猛烈地往屋內灌,無聲的對峙將許弈的心臟揪做一團。
「……送他去蛇島。」許弈沉聲說。
他的手有些輕微地顫動。
潭非濂明明可以乖的,為什麼會這樣呢。
韓肆白輕蔑地嗤笑出口,「許弈,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善良呢。」
「如果他剛剛要殺的不是我,而是你哥,你是不是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韓肆白扔掉手中的槍,「我在你眼裡,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合作夥伴是嗎?」
「他身上還有很多沒查出來的事情。」許弈反駁著,「如果你死在潭非濂手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但我不喜歡做假設。」
許弈的眼神冷漠帶著狠意。
「去蛇島你以為是送進去就行嗎?」韓肆白呵斥道,「你還需要收集潭非濂各種暴力證據,蛇島只接收殺過人的異種!各項準備就需要有兩個月之久!」
「你剛剛也看見了潭非濂殺心多重,你能確保他在去蛇島之前都是安穩聽話的嗎?」
許弈拿起槍站起身,「他現在受傷了,多打幾針鎮定就行。」
潭非濂狂躁前期是可以控制的,許弈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麼。
但潭非濂能被自己的槍打中,這本就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情。
能在展眼間瞬間移動的速度,他剛剛的子彈不應該射在潭非濂身上,在拿起槍的瞬間,頸脖被潭非濂死死掐住才對!
話語間許弈從口袋中掏出隨身攜帶著的鎮定劑注射進了潭非濂的手腕。
潭非濂肩膀的位置出了大片血跡。
潭非濂穿的衣衫是一件黑色襯衣,看不太出來,頸脖處倒流的血跡卻依舊在混著白茶香往外流淌。
許弈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掛斷後看向韓肆白,「我叫了人來照顧你。」
「好好休息一下。」許弈將地上的潭非濂扶起,「實驗體我帶回去了。」
許弈馱著潭非濂往外走,韓肆白望著兩人的背影,思緒萬千,「你留著一個異種不會有好下場的許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