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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許弈晚上9點回的家,到家的時候發現許宴正坐在自己家餐桌吃飯。
且吃的津津有味。
丘漠在許宴對面坐著,局促不安,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能哭出來了。
被許宴嚇的。
「哥,你怎麼來了。」許弈調整好情緒朝著兩人走去。
許宴看著許弈過去手裡拿著的筷子輕輕地放下。
動作雖然輕,但許宴正人君子慣了,這副模樣其實比疾言厲色的發火更可怕。
許弈嚇了一跳,對面的丘漠更是雙目微紅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但許弈今天不想說任何事。
許弈從許宴身邊走過:「哥,我今天不舒服,你要罵人下次再罵。」
說完就走到陽台外吹風去了。
許宴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見了許弈雙手夾著的煙猩紅地像要燒起來了。
他沒說什麼,而是抬眸對上了丘漠的眼神。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愛哭的人呢。
說話大聲了要委屈,眼神稍微凶一點也要哭。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現在做什麼這麼怕?」許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
「我以為……以為……」丘漠緊攥著指尖與許宴對視一眼便躲閃了。
「以為我是許弈?」許宴問。
丘漠聞言在眼眶裡打轉的淚就掉落了下來,他知道許弈是許家的小少爺,和自己一樣不受寵,所以自己才有機會和許弈結親好的關係。
原本許弈便已經算他高攀了,丘漠萬萬沒有想到同自己一夜歡好的人是許宴,嚇的他六神無主。
「我不會在這裡多打擾的。」丘漠認真著,「明天早上我就離開。」
許宴再次拿起筷子,丘漠只覺周遭的空氣凝固讓人不敢動彈。
「發信息的時候不是挺會撒嬌的嗎?怎麼見著人膽那么小?」許宴似笑非笑。
丘漠立即垂首道歉,「對不起許先生!我以後不會了。」
許先生……
許宴微微蹙眉,看向許弈,「叫他就是哥哥,叫我就是許先生?」
「嗯?」丘漠緊張地看了看屋外的許弈視線再次回到許宴身上。
許宴無言,而是夾了一塊肉給丘漠,「許弈喜歡一個人住,你在他這裡不方便。」
丘漠唇瓣抿成粉線鼻尖染著粉意,「我知道的,您放心。」
「嗯。」許宴輕應了聲。
丘漠感受著壓抑的氛圍又驚又怕,許宴比丘家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丘漠見狀想站起身馬上離開。
剛起身他見許宴也跟著站了起來。
見狀丘漠害怕地坐下,有禮道:「許先生,您慢走。」
許宴眉宇舒展不開,他不認為自己剛剛的話有什麼問題,表現的也夠友善,為什麼丘漠能笨的認為自己在驅趕他。
「你是想露宿街頭?」許宴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瞥著丘漠。
丘漠濕潤的長睫輕顫,「許先生要趕我走做什麼又這麼問我?」
「不許哭。」許宴呵斥道。
說完丘漠沒當著他面紅眼而是背過了身。
「轉過來。」
丘漠抬手抹掉眼淚轉過身。
丘漠轉身過來許宴便將自己的外套扔給了他,「跟我走。」
「啊……」丘漠驚訝地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沒想到許宴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但就算如此,丘漠也想拒絕。
許宴太兇了,他害怕,但恍惚的功夫許宴已經走到玄關開門出去了,丘漠只能抱著衣裳往外走。
許弈抽了幾支煙回過身恰巧看見丘漠給自己鞠躬的樣子。
乖乖的,不管你有沒有看見,也代表心意感謝地鞠了一躬。
好鮮活地一個人啊。
許弈想。
不像自己那麼死氣沉沉的。
兩人走後許弈上了樓。
打開禁閉室的大門許弈便與潭非濂期盼的眸對視上。
想起白日裡的種種,許弈心中壓抑萬分。
他走到潭非濂面前,半蹲下來摸了摸他臉,聲音嘶啞:「我今天有一點想你。」
第31章 老婆 不怕
許弈的指尖冰冷,划過潭非濂臉頰的時候帶著涼意。
有時候情緒也來的莫名其妙,他凝視著面前的潭非濂忽然便覺得周遭的一切空虛飄渺,好似無邊黑洞,抓什麼都抓不住,腳底懸空往哪裡走都是一片漆黑,沒有希望沒有盡頭。
讓人淹沒窒息。
人們常說有既定目標的時候無非輕鬆快樂又或者枷鎖焚身,許弈忽然就想不到自己為什麼走到如今了。
他是韓袁手上的劊子手,也是所有罪惡的源頭。
更愧對任何人。
那種認知讓許弈眼眸發澀,酸澀的發脹。
他該怎麼辦。
許弈正失神,忽然感到身子一暖旋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磁性又帶著少年感的調子在許弈頭頂響起,好似將涼水煮的溫熱,安撫著許弈的心緒。
「老婆,不怕。」許弈聽見潭非濂說。
「不怕……」
潭非濂能說話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
許弈拽著潭非濂的衣裳指甲嵌入肉里絲毫感知不到疼痛。
而他又恰巧是一個不會發泄的人,自小受了委屈從來都是默默咽下,被人欺負了會自己欺負回去,習慣了被冷臉相對,習慣了自己處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