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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小情侶恩恩愛愛, 他吃狗糧麼?
醫院長假的調休比一般的單位更複雜,加上國慶人多, 放假的時候很多人根本沒出門,這會兒天氣雖然有點涼了,又沒到要穿棉衣的地步,還是旅遊淡季,其實挺適合出門。
群里報名的報名,調班的調班,最後湊出來十幾個人,都快成醫院團建了。
江嶼眠無所謂這個,反正不是兩個人,那麼多兩三個還是多十二三個,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要不是珠寶展還沒結束,他甚至打算把工作室的幾個也帶上。
天翠山是西府周邊度假的第一選擇,大部分人都去過,再去沒什麼意思,十幾個人商量之後敲定去海邊。
這季節海風有點大了,水也涼,水上遊樂設施基本都不開放,扎帳篷在海邊夜宿看日出都半夜風浪大,讓眾人拍板的緣故是漁村民宿老闆的一條朋友圈,養了大半年的走地雞可以開始宰了,蟹也正當時,還可以趕海。
民宿規模不大,他們來的人又多,一人一間不夠分,大部分得兩個人一間,只有兩個人可以住單間。
往常這種單間都是林鶴書住,這次扈康先問了江嶼眠,江嶼眠偏偏要把問題拋給林鶴書:「林大夫,一個人住還是睡一起?」
這話聽著總覺得有點怪,可能是動詞的緣故,用什麼不好,用睡。
他們開了幾輛車過來的,一路上高速低速地早不在一塊兒了,他們這輛車最先到,其他人都還在路上。扈康看熱鬧不嫌事大,手虛握出個話筒來採訪林鶴書:「怎麼說,林大夫?」
林鶴書掃了他們一眼:「我住單間,你們當室友?」
江嶼眠雖然也在這次的旅行群里,其實跟大家都不熟,也不知道幾男幾女,扈康是知道的,剛剛沒想到林鶴書那麼一點他也就想到了。
七男五女,七間房,如果不想男女混住,勢必有一男一女要住單間。
林鶴書住單間去了,他們,或者說,江嶼眠可不就是要跟人擠了?至於讓江嶼眠去住單間,他跟林鶴書擠……扈康看看出來宿一天還帶了只24寸行李箱的大少爺,訕笑道:「我睡相不好,還是我一個人住吧。」
老闆笑呵呵地看他們商量,商量完了各自選房間,扈康很快選好,江嶼眠樓上樓下地轉了一圈回到原地:「沒有海景房嗎?」
在江嶼眠的認知中,海邊度假當然是要住海景房的,但這裡每一間房看出去都只能看見山,這民宿說是在海邊,不如說是在海邊的山坳里。
「自家房子,海邊風大,颱風又多,我們這邊造房子都要挨著山,避風。」老闆可能怕他提著箱子就去找度假酒店,解釋完又說,「想去海邊玩的話我帶你們去,從隧道過去還不要十分鐘。拍照去沙灘,想趕海也有礁石灘,這兩天落潮差不多正好是凌晨和中午。」
江嶼眠看看林鶴書,選了唯一一間在閣樓上的屋子。
閣樓開了天窗,裝修也很有意思,是像個樹屋,最大的缺陷是矮,最低的地方只有一米五,最高的地方也只有兩米二,江嶼眠盤腿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抬頭看天窗,那裡有一串貝殼風鈴:「我去滑雪的時候住過樹屋。」
兩千歐一晚上,進去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那屋子比這閣樓好一點,矮得均勻,整體都在兩米出頭,依舊有些逼仄,屋頂壓得人喘不上氣,江少爺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當場就回了酒店。
按理說這閣樓只會更逼仄,但跟林鶴書在一塊兒,江嶼眠又覺得小有小的好處,比如現在,林大夫原本在整理東西,聽他說話就轉過來了,轉過來的時候胳膊碰到他,江嶼眠往他那邊倒了一下:「這裡有點像樹屋。」
林鶴書把他扶正,見他沒什麼別的話要說,從箱子裡往外拿換洗的衣服,這裡頭當然有內褲,江嶼眠看見他拿著自己的內褲,沒什麼羞恥感,但是有點奇怪。他是想跟林鶴書發展那種很刺激的關係,但是林鶴書那麼習以為常地拿著他的貼身衣物,好像一下就變得日常起來了。
扈康以為這箱子都是他的,也沒錯,箱子裡確實大部分東西都是他的,但是是林鶴書收拾的。
昨晚上林大夫問他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江嶼眠隨口就說好了,林鶴書問他收拾了什麼,江嶼眠給他看手機充電器和相機。按大少爺的習慣,出門能收身換洗的衣服就不錯了,畢竟什麼都可以花錢解決。
「換洗的衣服多帶一身,去趕海可能會打濕,鞋子要防水,睡衣也帶一身……」
江嶼眠起初還點頭,聽到他說床單的時候,困惑地表示:「這也要自己帶?」
搬家都沒那麼細緻。
結果是今天一大早,江嶼眠在床上,就接到了林鶴書的電話,叫他開門,接下來半個小時,江嶼眠打著呵欠看林鶴書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問,連他那些瓶瓶罐罐的護膚品都沒漏下。
早上一件件裝進去,現在一件件拿出來,江嶼眠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不太想說他當時沒住了。
反過來,他忍不住想,如果那時候林鶴書也在,他是不是不用白花那兩千歐?明明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
林鶴書把床單拿出來,問江嶼眠:「會鋪嗎?」
「會啊。」江嶼眠回答得很自信,不就鋪個毯子,有什麼會不會的。
「那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