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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多久啊?」
「一周左右。」
「那是不是還要收拾東西?」 江嶼眠放下瓶子,在他回答之前替他決定了,快速計算出最省時間的行程安排:「別收拾了,等會兒先去接帕帕,然後去我家,換洗的衣服從我那兒挑吧。」
林鶴書沒說話,江嶼眠問他:「你今天還有別的安排嗎?」
他在想什麼幾乎就是寫在臉上,他目標一直都很明確,他們不是頭一次談戀愛,在這之前也有過不少親密接觸,好不容易等到林鶴書點頭終於能做點成年人的事,他一時半刻都不想多等。
林鶴書提醒他:「我要出差。」
江嶼眠故意說:「你怕明天起不來嗎?」
林大夫客觀地說:「根據已有經驗,你晚起的可能性更高。」
江嶼眠不太記得了,以他的性格,不想起就不起來了,晚起的可能性確實很高,但林大夫之前說他腎虛,他的勝負欲不允許他直接承認,於是說:「我又不要出差。」
他快速下單買了某些必需品,然後給林鶴書看。
林鶴書說:「再買點食材。」
他沒再提出差,買菜都用這樣省時間的方式,算是默認他的安排,江嶼眠愉快地跟他商量著買菜,然後重新設置導航往寵物店去。
寵物店裡老闆也在,親手把帕帕的吊墜交給他:「早上不知道怎麼弄掉的,怕它誤食,就先收起來了,您看看。」
金屬色的尖晶石,灰中透藍,因為跟帕帕的毛色很接近,江嶼眠自己打磨出來的,他往林鶴書那兒比了一下,覺得這個顏色也很適合林大夫。
林鶴書看他一眼,江嶼眠朝他笑了笑,收起吊墜牽帕帕:「走了,回家。」
他們到家的時候電梯門口放了不少東西,除了食材、日用品還有用來養螃蟹的三個不同規格的水族箱。
江嶼眠很快決定最大的放家裡用,最小的那個給林大夫帶著出差。
林鶴書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江嶼眠在布置水族箱,林鶴書在整理冰箱的時候,江嶼眠在布置水族箱,林鶴書處理好食材的時候,江嶼眠還在布置水族箱,冷不丁地聽見一句:「小江要越獄了。」
他聽見小江下意識抬頭,其實沒人那麼叫他,但林鶴書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確實以為在喊自己,等他說完才意識到,他是在說還關在瓶子裡的另一隻小螃蟹。
剛剛江嶼眠為了多給它們一點活動空間,把瓶子橫過來放在吧檯上,一隻小螃蟹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瓶口的。
「誰說他叫小江了?」
「那叫什麼?」
「小林的男朋友。」
「小林的男朋友不是小江麼?」林鶴書笑了聲,一隻胳膊撐在吧檯上,指節叩叩瓶子,「男朋友,回去。」
螃蟹聽不懂人話,說給另一個人聽的。
江嶼眠聽見了,有點兒新奇,他很久沒見過林鶴書那麼隨意的樣子了,放下手裡的東西,先湊過去親他,他背手抬頭,睜著眼一點一點靠近。
這麼明顯的動作,林鶴書也沒有躲開,站在原地,江嶼眠就故意等了兩秒,忽然碰到他之後又快速後退,被抓回去了。
林鶴書提著他的腰把人放在高腳椅上,還帶著泥沙的手被他桎梏在身後。
江嶼眠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氣還沒喘勻,布置水族箱的動作比剛才快了不少,一邊動手一邊神遊,隱隱約約覺得林鶴書好像沒有他以為的那麼被動,還是這就是正經男朋友的待遇?
但仔細說起來,在林鶴書那裡,接吻、特定時刻的互幫互助也應該是正經男朋友才有的待遇,他卻提前得到了。
林鶴書明明很有原則,卻在明確說了不談戀愛的時候縱容他的親近,他們接吻過,在一張床上躺過,跟真正的情侶也就差那麼一點。
如果回國剛見面的時候林鶴書告訴他想談戀愛必須先考慮未來,他多半會惋惜然後不再招惹,現在的江嶼眠會認真思索,然後努力在這段博弈中去找尋平衡點。
就像一道佳肴,隔著櫥窗看見和聞著香味是完全不同的誘惑。
林鶴書一直在勾引他去品嘗。
江嶼眠追人,說得更準確一點是追林鶴書,一向打直球,以至於現在才意識到林鶴書也在不斷加注,他的掌控欲其實很強,只是不那麼明顯,他拒絕掌控之外的關係,他們做的時候,他也更喜歡偏控制的姿態。
江嶼眠追他,但定義他們關係的人是林鶴書。
江嶼眠的掌控欲不會比林鶴書弱,從前分手會因為出乎意料而不高興,現在回過神來,也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不悅。
他忽然陰陽怪氣:「林大夫釣魚一定很厲害。」
林鶴書不明所以,江嶼眠轉過來,質問他:「你說的重新定義我們的關係是什麼?」
「換一種方式交往。」
江嶼眠更氣了,這個人明明就是舊情難忘,卻站在原地等著他上鉤。
他扔下手上的東西,一副要算帳的姿態。
小林的男朋友多少是有點雙標的,他可以追,卻不許人釣。林大夫沒再火上澆油,拿過一旁的濕巾紙給他擦手,緩聲道:「你高估我了。」
「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我們的關係變得曖昧模糊。」他執起江嶼眠的手,放到唇邊,低頭吻了吻他的無名指。
「我說過,我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