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這麼兩輪下來時間挺久,運動量也不小,晚餐沒吃多少,當然是餓的,他抬頭,先是看林鶴書的表情,接著視線往腰上掃了眼,又回到臉上:「餓了怎麼樣,不餓怎麼樣?」
林鶴書穩穩托著水杯:「餓了就吃宵夜。」
江嶼眠沒琢磨透他的宵夜是什麼意思,但他看出來林鶴書沒要再來一次意思了,林大夫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在事後口頭撩撥了他兩句,他有些意動,又怕再來身體要不受控制地出點兒「意外」,有些不滿的輕哼,把水杯推開:「你做?」
林鶴書把手機給他:「想吃什麼自己點,我帶帕帕下樓轉轉。」
沒達到預期,江嶼眠本該不滿,但手上的手機重量不對,普普通通的國產機,普普通通的透明殼,看著不大新了,左上角還有一點兒磕碰的痕跡,這是林鶴書的手機。
面對男朋友解了鎖的手機,他半點沒有尊重隱私的自覺,第一時間打開聊天軟體看備註。
他的聊天框是置頂的,但林鶴書給他的備註很普通,就是名字,江少爺不大滿意,有心要改一改,先是想改成男朋友,轉念一想這樣備註未免太過刻意,在幾個情侶間常用稱呼中糾結片刻,居然理解了林大夫給他備註名字的原因。
但手機既然到了他手裡,不留下點痕跡又不甘心,江嶼眠對著自己給他的備註也改了一個。
等林大夫遛狗回來,外賣也到了,江嶼眠穿著睡袍在吧檯那兒吃披薩,順手往水族箱裡放了點碎屑,林鶴書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也被他塞了一口。
這披薩大概是額外加了不少芝士,一口下去拉成了絲,江嶼眠就把剩下的半片披薩都一口一口餵進了林大夫嘴裡,最後意有所指地說:「辛苦了。」
他總是不服輸的,被人隨口撩了兩句非要招惹回去才舒坦,說完挨著林大夫一塊兒過去洗手,林鶴書剛剛帶帕帕下樓去玩了,洗得很仔細,江嶼眠手握空拳拿洗手液吹了個泡泡玩。
林鶴書撈過他的手一塊兒洗了,又仔仔細細擦乾,然後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了拍江少爺尊臀:「去睡覺。」
江嶼眠心情很好,半點兒不惱,湊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往人身上跳,林鶴書接著他往臥室走。躺下有一會兒,聲控燈已經全息了,江嶼眠忽然轉過來:「下次你抱我,站著試試。」
林鶴書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捏捏他的手腕:「睡吧。」
江嶼眠當他默認了,第二天難得在家吃了早飯才出門,他們各自開車,一個去醫院,一個去工作室。
工作室外比平時多停了幾輛車,星斐不是年年開發布秀的大公司,沒有固定的合作團隊,這種珠寶秀,除了舞台、模特、妝造等,安保也很重要。
招待室充當會議室,不同的人來來去去,大會小會開了一天,路薇薇徹底成了打雜的,端了一天的茶,眼見著經紀公司的人走了,一口氣還沒松下來,門又被推開了。
最後來的是章月穎,屋子裡有點兒煙味,江嶼眠自己會抽菸卻很討厭二手菸,看了眼凌亂的會議室,站起來:「去外面說。」
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路薇薇說:「你把桌上的資料收一收,其他的等明天阿姨來打掃。」
「好的江總。」
他們去外頭找了家茶樓,赫烊點了壺花茶,章月穎看他一眼,他下意識收肚子挺胸笑了笑,章月穎點點頭,從包里拿出平板給江嶼眠看。
他倆討論妝造,一支觸容筆在兩個人手中交替,赫烊伸脖子看草圖,沒看明白,又悻悻地坐好,給他們續茶。
章月穎沒待太久,很快起身:「有個客戶約我打牌,先走了,等完事兒了一塊兒吃飯啊。」
赫烊站起來跟了兩部,然後站在原地目送她,到看不見人了才回頭坐下:「你怎麼一聲不響把她找來了。」
「怎麼?」江嶼眠單手拿著手機在打字,左手拿過杯子抿了口茶。
章月穎學人體彩繪的,設計舞台造型很有一手,現在雖然開了美容院,專業的本事也還在,他在國內這方面的人脈不多,頭一個想到她。
赫烊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江嶼眠就沒當回事,發完信息才想起來,當年赫烊好像挺喜歡章月穎的。也不能怪他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高中的章月穎跟後來完全是兩個人,中學時候的副班是個溫柔嫻靜的姑娘,長得又漂亮,喜歡她的人不少。
他很難把那個總是溫和禮貌的副班跟後來騎機車載妹妹,拉他喝酒喊他畫圖在胸口紋玫瑰的人聯繫起來。
用章月穎的話說是:「親爹眼皮子底下不裝能怎麼辦?」
赫烊顯然對此一無所知,還把人當成中學時的白月光,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留學的時候碰到了。」江嶼眠隨口說,有心打破他的幻想,看他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頗有些缺德地改了主意,還是讓他自己發現吧。
林大夫今晚回自己家了,說是家裡的植物要照看,江嶼眠想起來那些他從林鶴書那兒帶回來的植物,又被林大夫接手了,不光是植物,還有人和寵物,林鶴書在的時候,他不用操心吃什麼,帕帕和螃蟹也有林大夫餵。
林大夫在洗手作羹湯,江嶼眠拿著手機在畫畫,那邊晚餐準備好了,林鶴書摘了圍裙喊他吃飯,江嶼眠看見他摘圍裙笑了一下。
「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