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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眠沒有發剛才拍的照片,而是彎下腰在帕帕身邊,用前置攝像頭新拍了一張發過去。
江嶼眠:「好不好看?」
照片裡,人和狗分別占據一半的畫面,長毛獵犬頭頂的金色皇冠還十分惹眼,這照片一眼看去三個重點,問的人又不帶主語,也不知問的是人是狗還是皇冠。
林鶴書不問,回他:「好看」
說的同樣不知道是人是狗還是皇冠。
江嶼眠勾著唇,按住語音,停了有十幾秒才說話:「林大夫,昨晚怎麼不回我?」
林鶴書回他一段兩秒的空白語音,江嶼眠把音量開到最大,反覆聽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顯然不是失誤發出來的,林鶴書是故意的。
這什麼意思?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江嶼眠摸不著頭腦,回了個問號過去,林鶴書又發語音,這次有內容了:「自己猜。」
他這樣說,江嶼眠就大膽猜測起來。
有些話林大夫輕易不會說出口,甚至他要說,林鶴書都會來捂他的嘴不讓他說出口,只有在某些特殊的、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刻,他才會不加掩飾地說出來。
他們不是因緣邂逅初次相遇然後墜入愛河,他們是分手十年舊情復燃,該做的不該做的從前都做過,他能猜到林鶴書大概的意思,但他偏偏不明說,發那麼段空白語音讓人自己猜。
不管是不是他想的那樣,這效果都比說出來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江嶼眠心更癢了。
第20章
林大夫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高中時期的林鶴書, 在他們交往之前,對他頂多是有點兒縱容,交往之後大多是江嶼眠主動。
他想要什麼, 想要他做什麼, 林鶴書基本都會滿足, 但他很少主動。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的要求滿足不滿足另說, 明明是他追的人, 江嶼眠此刻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林大夫養的魚。
江嶼眠反思了一下,覺得這樣不行, 不能被比下去。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 忽然接到了律所的電話,還是個熟人,大姨家的表哥打來的,告訴他,他有一位表姑奶奶去世了,有一筆遺產需要他繼承。
這位表姑奶奶早年移民, 也是一位設計師, 還是挺有名的設計師,提到王冠設計就繞不開她的那種,表姑奶奶結過三次婚, 但是沒有孩子, 遺囑指定的財產繼承人是江嶼眠。
江嶼眠不缺錢,有些莫名:「我都沒見過她, 怎麼找過來的?」
「你拿過設計金獎, 據說當時她也是評委之一。」孟廷川提醒他,「遺產中有很多她留下的手稿, 還有一些收藏需要估值,具體情況要你自己聯繫上他們才能知道,需要的話我們律所可以接受委託。」
江嶼眠連收費標準都沒問就同意了,金滿樓也有律師團隊,但是這種涉外遺產問題,還是找了解當地法律的更合適。
對江嶼眠而言,優秀設計師手稿遠比財產更難得,只是這樣一來,他得出國幾天,拿了人家的東西至少要去參加葬禮,有什麼要處理的事也一起處理完。
那林鶴書這邊怎麼辦?
江嶼眠往桌上一掃,目光在拍賣行送過來的預覽手冊停頓了片刻。
於是隔周林大夫上班的時候就被通知傳達室有快遞,還是老全打電話來說的,喊他去簽收。
醫院有快遞代收點,往院裡送快遞的快遞員都知道情況,除非是必須要留檔的,一般不管是什麼快遞都一律發了簡訊直接往那放,人醫生護士都忙著工作呢,能不打擾就不打擾了。
退一步說,就算打電話來,也該是快遞員打,怎麼輪到保衛科去了。
唐曉悠好奇地問:「林大夫,什麼事兒啊?」
這姑娘最近處跟他得熟了,膽子也大了,開玩笑:「您是不是又在外頭救人了?」
上次在路上救的心臟病人出院之後就來送錦旗了,現在還在牆上掛著。
林鶴書搖頭:「有快遞。」
但他網購地址都填家裡,這不是他買的東西,一般家裡人給他寄了什麼東西也會提前告知,這種一聲不響直接送過來的很像是江嶼眠的手筆。
到傳達室就知道為什麼沒送到代收點了,這東西有點兒大,送快遞的車都跟平時的不一樣,隨車四個快遞員搬得吃力還喊保安搭了把手,搬下來之後被保安攔在門口了。
這麼大的體積,一般人都會往家具那裡想,快遞員說單子上填的是什麼藥櫃,中醫院用藥櫃麼很正常,但是醫院的藥櫃都是統一採購的,哪裡會忽然買一隻,還填了林大夫的名字,他又不負責這一塊。
況且這柜子看起來大,比他們醫院用的還是要小不少。
別是往家裡買的東西,填錯了地址,這麼勞師動眾地搬進去,到時候再搬回家就麻煩了,反正快到下班時間,還是叫林大夫下來確認一下。
林鶴書下來,快遞員把單子給他,一併遞過來的還有本介紹手冊,清代紫檀蓮紋浮雕櫃,寄件方是瑞德拍賣行,旁邊有個對這方面略有研究的老大夫差點揪斷了鬍子,把那介紹冊拿過去仔細翻看。
介紹冊很詳細,里里外外都有搞清圖片,最後還有六個專家鑑定評語。
藥櫃最外面是刻著蓮紋浮雕的門,上下各有一層抽屜,對開門內則是四列十六個抽屜,每個抽屜拉出來中間又有兩塊擋板分作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