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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眠走進包間,經理還過來打了聲招呼,這種養生餐館的賣點之一就是根據體質推薦菜單,經理都是學中藥學的,不過經理沒有問他的身體狀況,直接推薦了三道菜,江嶼眠手上就拿著菜單,這三道菜裡面有隻有一道山藥湯算是招牌菜。
另外兩道他說是林大夫推薦的,聽他意思,林鶴書沒有這裡的股份,確實算不上以私,頂多是用了那麼一點點人情關係。
山藥湯上得很快,過了幾分鐘,赫烊也到了,一進來就呼出口冷氣,縮著肩膀搓搓手:「這天兒,開車還沒感覺,騎車那風灌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江嶼眠那兒看,今天說起來也算他有求於人,又遲到,以他們的交情來說,這麼點意外不至於就影響合作,但是影響大少爺心情,赫烊已經做好人去樓空改天再約的準備了,沒想到江嶼眠不光在這坐著,看著心情還不錯。
赫烊也笑笑,給自己舀了碗湯坐下來:「什麼好事兒啊,笑那麼歡?」
「好事。」江嶼眠說了句廢話,抬頭打量他,「你車扔路上了?」
「這不是怕你久等麼。」
江嶼眠看了眼時間,不客氣地說:「是挺久。」
赫烊打量他心情不錯,連連喊冤:「那路平時車是多,但真不堵,今天是意外。」
不管原因是什麼,反正結果是他等了半小時,江嶼眠懶得聽他掰扯:「喝你的湯去。」
山藥湯說是山藥湯,其實食材很豐富,加了排骨玉米胡蘿蔔紅棗,排骨處理得很好,沒什麼肉腥味,其他食材也燉得非常透,玉米鮮甜,山藥粉糯,入口即化,赫烊耐著高溫唏哩呼嚕吃完一整碗湯才暖過來,把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拿過來。
他準備挺充分,合同都叫人擬好了,江嶼眠拿著合同看,他專業不在這,不會審合同,主要看看分成,赫烊挺厚道,就這他還說:「你先拿回去看看,不行再改。」
江嶼眠懷疑地看著他:「你來做慈善的?」
赫烊苦笑:「我家裡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是萬事不管,我要不出頭,以後就真喝湯了,現在那些個什麼GG推廣的,專忽悠甲方,錢砸進去沒水花的,再說咱們這行也不合適。」
一聽就知道被忽悠過了。
赫家主要做翡翠生意,老爺子年紀大了更樂於守著年輕時打下的江山,赫烊偏偏搞彩寶,眼見著老爺子年初住了一個多月的醫院,慢慢開始安排身後事了,他能不急麼。
江嶼眠沒這方面的壓力,江家人口簡單,他跟江語晴也有共識,不過赫烊說的確實可以嘗試,辦好了是雙贏,對他來說也不算太麻煩。他心裡有計較,工作室現在人少,正好趁這機會多招幾個人。
秀場的合作方還要仔細找找,這方面指望不上赫烊。
正事敲定了赫烊又開始打聽:「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江嶼眠分給他一個眼神:「你從哪兒聽的?」
「你剛剛笑得跟什麼一樣……好吧好吧,是我前天碰到語晴姐了,她跟我打聽的,問我知不知道你追的人是誰。」赫烊看稀罕似的看他,「什麼人吶,還能勞咱們大少爺親自追?」
「林鶴書。」江嶼眠毫不吝嗇地滿足了他的好奇心,糾正他,「不是追,我們在談戀愛。」
「是我知道的那個林鶴書?」赫烊不可置信的地看著他,「班長?」
江嶼眠說他少見多怪,赫烊冤枉,但凡這兩個人裡頭換一個,或者江嶼眠不加那句談戀愛,他都沒有那麼震撼,江嶼眠看著實在不像是能主動追人的,林鶴書也實在不像是那麼離經叛道的。
他們上學的時候不像現在這樣信息爆炸,對這方面不大敏感,赫烊還因為江嶼眠對林鶴書太好酸過,他一直都沒想明白,他倆明明是幼兒園小學一路上來的同學,怎麼還叫個認識一年多的比下去了。
時隔多年他恍然大悟:「你倆不會早就有一腿了吧?」
緊接著他又皺眉回憶:「不對不對,他大學還跟人談來著……」
「什麼時候?」江嶼眠問完就反口,「算了你別說了。」
什麼時候都跟他沒關係,分手就是分手,即便他們現在重新建立了聯繫,之前的那十年也是與對方無關的。
既然無關,就不必要問。
江嶼眠努力說服自己,表情依舊稱不上愉悅。
「就大一那會兒……也說不好,我是同學會的時候聽人說的,那次班長不在……」赫烊自知說錯了話,有心往回找補,「一眨眼也那麼多年了,群里前兩天又提了準備年底一塊兒聚聚,你怎樣?」
「再說吧。」江嶼眠興致缺缺,回去的路上都在想赫烊說的話,他從來沒有認真問過分手之後林鶴書的感情生活,只隨口帶過一句,林鶴書沒有回答。
當時江嶼眠並不在意,現在卻因為赫烊口中的另一種可能而不悅,即便他知道依照林鶴書對待感情的態度,大概率是沒有找過人的,不然現在輪到他來吃回頭草,總不能是林大夫倒霉,接連碰上的都是走不下去的?
萬一呢?
這念頭一旦生起來了,毫不相干的事似乎也成了佐證。
江嶼眠的認知中,談戀愛的本事跟年紀沒什麼關係,有些人生來就會,有些人年紀一把談了幾次依舊不能說會,林鶴書大概是介於兩者之間。
現在卻事事妥帖,借著他的話頭說想他,提前給他訂座,出差回來之前還給他挑伴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