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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鶴書握著門把,腳步頓了頓,江嶼眠就過來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裡帶,然後按上了門。
咔嗒一聲,不算重。
林鶴書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以去開|房。」
「可以是後就不在這裡了。」
江嶼眠對學校說不上多喜歡,跟林鶴書一起住過的宿舍他還挺喜歡的,林鶴書往陽台看了眼,高考假在家瘋玩要來學校補作業的准高二高三學生的住校生們已經開始回學校了。
學生們走著走著就開始打鬧,幾個宿管阿姨在宿舍樓的房檐下整理畢業生廢棄不要的東西,一邊整理一邊聊天,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陽台飄蕩進來。
宿舍的隔音實在算不上好,他們都體驗過,一間屋子裡拍蟑螂,隔壁幾間連帶著樓下都能聽到動靜。
他剛剛檢查完,這一層樓確實是沒有人了。
江嶼眠如願以償,跟林鶴書商量他剛才思考出來的問題,有理有據:「我們可以都試試。」
林鶴書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反駁他,只是在問這一次先嘗試哪種的時候,選擇了自己出力,然後在漸入佳境之後問他:「這樣舒服嗎?」
林鶴書親了親他:「以後都這樣好不好?」
江嶼眠話真的很多,不舒服的時候要喊林鶴書,舒服的時候還是還要喊林鶴書,林鶴書沒見過他個樣子,他幫過江嶼眠很多次,但是沒有一次是這樣的,讓人難以克制。
理智讓他克制,本能讓他沉淪。
垃圾桶被捲毛清理過一次,套著垃圾袋,乾乾淨淨,忽的往下一墜,又一片撕開的包裝飄在地上。
期間宿管阿姨上來過一次,聽動靜是關燈的,江嶼眠無知無覺,哼哼唧唧地,林鶴書伸手捂住他的嘴。
「噓——」
宿管阿姨走遠了,他也沒有放開:「眠眠。」
雨停了,陽台外有小鳥啾啾地叫,室內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江嶼眠背後被梯子硌出幾道印子,剛才不明顯,現在有點兒疼,不光是背,腿也疼,但他沒有喊疼,懶懶看一眼林鶴書,想起來剛才的話了。
「你是不是喜歡在上面?」
林鶴書有一點失控的歉疚感,查看他的情況,眉心蹙著,沒有說話,江嶼眠自語道:「要是每次都這樣,那也可以。」
那個雨天,林鶴書頭一次真正認識自己。
中醫跟傳統的哲學分不開,他從小學到大,養身養心養氣,他知道自己薄涼,林奶奶帶孩子一向理智不失溫情,這是他的問題,骨子裡隨了親生父母。
但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暴戾的一面。
江嶼眠是他精心偽裝下唯一的破綻,也是完整的他。
*
林鶴書不知道江嶼眠是單純地喜歡第三張圖還是跟他一樣,想起了什麼。
院子裡的床單枕巾都收回去了,有點兒詫異,江大少爺還有動手的時候,回臥室又搖搖頭——收回來的床單跟被子一塊兒成團地堆在床上,
林大夫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對話框,依舊停留在小人圖上,還多了一張,他沒有回覆,而是打開朋友圈轉發了一條幾天後古梅苑廣場的義診活動公告。
第22章
江嶼眠看見林大夫的朋友圈第一反應是, 義診,那不就是誰都可以去?他也可以去。
古梅苑廣場聽起來有點耳熟,搜了地圖才知道, 就在辦珠寶展的室內體育館外, 連時間都重合了, 珠寶展持續一周,義診持續三天。
江嶼眠不知道林鶴書去不去, 或者哪一天去, 但他不想問,林鶴書都沒有直接跟他說, 他當然是要去「巧遇」。
說起來奇怪, 體育館明明叫前倉區中心體育館,體育館外的廣場卻是完全不相干的名字。展會前一天,江嶼眠帶著工作室的人和半個保險柜的東西一塊兒過去布置。
珠寶展最初不叫珠寶展叫交流會,主要是各級商家之間內部交易,後來規模越來越大,漸漸也開始面向大眾, 來觀展的人不一定懂行, 很多只是看個熱鬧,當地沒有專門交易市場的話,選址通常會在體育館這種場地寬闊的地方, 方便擺攤, 也方便走動看貨以及緊急情況的人|流疏散。
赫烊之前說需要一些硬貨鎮場,其實是針對擺攤這一部分, 展位上放點一看就非常值錢的東西多了更容易吸引人。
而江嶼眠之前提交的設計師作品不在個人工作室區域, 而是交由主辦方統一安排展覽,擺放在入口、以及展區內寬闊主道邊的透明展櫃內。
現在已經擺好了。
入口位置的展覽是一串帝王綠翡翠套鏈, 邊邊角角鑲嵌的都是鑽石,不少人站在玻璃櫃前討論拍照。
江嶼眠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這樣的作品幾乎沒有設計可言,價值全然來源於寶石本身,在他看來,這種套鏈可以在售賣櫃裡也可以在拍賣場上,唯獨不該拿來參加設計展。
每一隻呈放設計師作品的展櫃下都有編號和簡單介紹以及設計師履歷,下方還有個用來投票的二維碼。這是這一次展會才加上的環節,每一位來觀展的人都可以投票,得票前幾位的設計師可以獲得活動獎金,以及後續和珠寶公司、準確來說是和金滿樓合作聯名的機會。
這對規模很大的人設計師品牌來說意義不大,對江嶼眠這種富二代設計師來說意義也不大,但是對星斐這個新成立的工作室而言這是個不錯的展示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