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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腦迴路無法理解的科學怪人,誰會願意拿自己當實驗品?人性終究是利己主義,都想享受最終的成果,所以實驗肯定是要拿低廉的小白鼠去做。
換句話說,研究實驗的核心人員是不會親自上陣的。銀鑠顯然既不是科學怪人,也不是核心人員,她之所以會同意做這項實驗,就像那兩個人的對話一樣,是走投無路了。
銀鑠缺錢,很缺錢,並且缺得還是急錢。
那麼這場拳,她絕對輸不起。
所以,她肯定不會認輸。
哪怕被打死。
——「快救銀鑠!讓那個瘋子滾下來!」
陳姝終於找到了大門,衝著蹲在地上的方世傑大吼。
方世傑被嚇得一激靈:「老,老大,怎麼回事?」
「來不及說了,必須讓銀鑠下來!」陳姝甚至來不及去拽方世傑,就往擂台方向沖。
此時賽場正進入收尾,只見銀鑠被鎖住,身體於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被砸摔下去。
這個動作一出,非死即殘。
而在被砸摔之前,銀鑠的神思就已經明顯地恍惚了。
「認輸!她*的,銀鑠,認輸!」
陳姝朝著擂台翻去,被安保趕來阻止。
「這位顧客,請您在台下觀戰!」
銀鑠頭朝陳姝方向轉動了一下,目光卻無法對焦。
方世傑上前幫著陳姝扯拽安保,急得破了音:「快認輸啊!這錢咱不要了!我們幫你出!你聽到沒有!不打了!快認輸!」
那個一貫說自己膽小,沒擔當,害怕,不像Alpha的方世傑,此時全然不顧拳頭往自己身上招呼,也沒想過鬧事的後果,只想將銀鑠救下來。
銀鑠眼睫顫了一下,她渙散地目光向上,只覺擂台上的燈,有些晃眼。
「…」翕動的唇瓣,發出一個細微的「不」音。
她掙扎著,還想要爬起來。
陳姝便明白,銀鑠就像她一樣,能自己扛的事,就自己扛,自己扛不了的,也要硬扛。
她們很難坦然接受別人的幫助,因為恩情太沉重,因為恩情還不起,因為不想虧欠,不想拖欠。
因為不安。
一份恩,就是一輩子的情。
「銀鑠!想想你的錢要拿去做什麼!如果你死了,不僅錢沒了,那件事也完不成!留得青山在,才能有轉機!怕認輸,就永遠贏不了!你得先活著!」
陳姝試圖喚回銀鑠的理智,並一把抓住了面前的工作人員,吼道:「我報名,我去跟他打!讓我上去!」
「顧客,您就算要參賽,也得等上一場結束,現在不能上的。」工作人員見過的多了,也能理解這幾個大抵是熟人,看對方要被打死了,情急罷了,於是毫無波動地回應。
陳姝一咬牙,想著毆打安保的可行性。
就在她決心承擔這份代價時,台上人虛弱地開口:「認,認輸,我認輸…」
陳姝的心猛地一松,拳頭換做巴掌,一把推開面前的安保:「她認輸了!給我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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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台
男A繞著擂台振臂高呼,跑了兩圈還不過癮,直接拿起一瓶礦泉水澆在了身上,發出亢奮的嚎叫。
今天他已經打了兩場,體力的消耗本身也是巨大的,Abyssus並不要求一定要打多少場才能拿走獎金,而是一場一筆獎金,連勝的每一次都將疊加式翻倍,可一旦輸掉,獎池就會直接清零。
陳姝提出挑戰,工作人員按規矩上台詢問男A的意向,如果男A拒絕,那麼陳姝就只能選擇挑戰下一位拳手。
陳姝知道基因提升的內幕,並不能確保下一位打的是F4還是F5,萬一又是迅猛型的F4,只怕自己也要下不來台。
於是手指成圈,放在嘴邊,像喚動物一樣吹了個響哨,挑釁地喊話:「喂,你的獎金,我的了。」
賭徒是很難見好就收的,越贏越想贏更多,越輸越想能翻盤。
男A的獎池數額之高令他無法拒絕翻倍的誘惑,基因提升的針劑更是給了他底氣。
勝利與金錢的快感沖淡了針劑的不明性帶來的恐慌,他完全昏了頭。
「打!送上門的票子,哪有不要的道理。」男A對工作人員說著,朝陳姝呲了呲牙。
人就是這樣,如果沒有當場付出代價,而是先嘗到了甜頭,就會一再膨脹。
薄薄一頁紙,一台印泥。
像普通合同一樣,卻承載著生命的重量。
這是陳姝人生中第二次使用印泥,她利索地將拇指摁下去,抬起也不過一瞬間,實在沒有什麼實感。
就這樣嗎?
就這樣入了軍校,也就這樣就簽了生死狀。
站上擂台,燈光從四周打來,轉身望去,台下是一張張扭曲的臉,紅光之下,凹下的眼,消瘦的臉,破鑼嗓子發出嚎叫,哭喊、助威,又或者是奚落。
大把大把鈔票被推上賭桌,恍惚中分不清鑽進鼻子的是銅臭味,還是血腥氣。
那些賭狗如同深淵惡鬼,揮舞著雙手,要拉著台上的人一起跌落深淵。
每個人都在萬劫不復中進行著最後的狂歡。
方世傑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抬下來一個,轉眼就又上去一個。
他扛著半昏半醒但還算有氣的銀鑠,焦頭爛額沖陳姝喊:「老大!你,你又上去幹什麼啊!我出這錢不就行了嗎!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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