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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主任思考了好半天,手指在扶手上的敲擊頻率越來越大。
直到下課鈴聲奏響,他答應了。
「你們班不是用成績排座位的,月考完再換。」
「行,我進去收卷子。」兩人達成一致。
田曉軍往門口走,先收了姜議語和蘇訣的答題卡,再從後門進去。
姜議語把筆帽蓋上,打算搬凳子回去。
椅背卻被一隻手率先握住,上面有三四個紅點點,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手的主人眉眼冷淡,也沒看人,也沒說話,拎著倆凳往教室走。
「……謝謝。」姜議語看著他的背影默默補充。
走廊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欄杆上趴了一行人,呼吸新鮮空氣,享受片刻的。
教室里很空,大部分都出去晃悠了,餘下的還在座位上,聊天的,吃零食的,看書的,各有事做。
姜議語在書包里翻找,她記得奶奶有給她準備花露水。
寧城的樹木草叢多,蚊子更多,她又是個吸引蚊蟲的體質,之前被蟲子咬到腿,還留了個小疤,所以只要是夏天,就會隨身帶花露水。
即使她忘了,奶奶也會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往她書包里塞一瓶。
手機,耳機線,咖啡盒,筆袋,鑰匙,卡包,各個零散玩意都被姜議語翻開,最終在夾層的底部找到了,用分裝噴霧裝的一小瓶。
她把東西整理好,書包掛回椅背,握著小瓶回頭。
沒看到人,估計是又出去了,姜議語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面,又低著頭看自己的手臂,這次怎麼沒有蚊子咬她,難道蘇訣的血更甜嗎?
「哈哈哈哈你看阿訣脖子。」
「你這要是被老唐看到了,不得嚇死,年級第一小分跌至負兩百。」
「我就說他血香吧,蚊子都愛咬他。」
後方傳過來幾陣打鬧聲。
姜議語重新握上小瓶子,回頭看他們。
她沒聽錯,蘇訣的脖子被咬了個包,超紅,估計是個毒蚊子。
「小姜同學!」童伊凡三步並作兩步躥過去,「考得怎麼樣。」
姜議語說:「還可以。」
「zi——」
椅子與地面摩擦。
蘇訣手鬆松搭到頸間。
「啪噠。」
桌上多了個透明玻璃瓶,與他的筆就擱著幾厘米。
「花露水。」姜議語把小瓶往他那邊推了推,觸到圓滾滾的黑筆。
蘇訣睫毛動了下,修長的手指捏在塑料蓋,清脆的一聲響後。
空中飄散著水霧,茉莉花香漫出來。
注意到她在看蘇訣的脖子,羅契手掌放到嘴邊,聲音壓成蚊子嗡,但她聽到了。
「之前我們去東湖的時候,他眼睛下面被咬了個包,直接把他眼睛腫得小了一半,特,還戴了幾天的眼鏡,我剛看到都沒認出來,完全兩個路子的,賊……」
蘇訣眼神掃過去,羅契沒把賊什麼說出來。
這氛圍不大對勁,估計是有秘密,姜議語生了點好奇,但也沒過多關注。
上課鈴聲響起,後兩節晚自習仍是數學。
學校一向信奉簡潔,除了每月的大考要用到掃描,平時大大小小的考試卷基本都是老師人工批改。
田曉軍又給他們發了兩張卷子,讓後兩節課做完,下晚自習的時候收。
台下多了些細碎的吐槽聲。
「剛做完一張,現在又來了兩張。」
「腦子都廢了田老。」
「啊!又做。」
田曉軍把答題卡往桌上一放,低著頭準備批改卷子,同時說道:「不做也行,你們想聽我講課就把書拿出來。」
「算了算了,還是做題吧。」
「我還能再寫幾張。」
「大腦突然就精神了呢。」
改口極快,比起大晚上的聽課,他們更想做題。
田曉軍手上拿著紅筆,滿意一笑。
這卷子難度不大,姜議語做完後,順便把午休時沒寫完的幾張也填滿了。
十點準時下晚自習,黑板上面掛著的時鐘剛剛走到九點五十五。
還有五分鐘不知道能做點什麼,姜議語乾脆就把物理卷收了下,打算帶回家做幾張。
回身拿書包時,餘光注意到,她後桌,正趴在桌子上。
腦袋抵在手臂,手搭在脖子,黑色手繩垂下,顯然是睡著了,而且肯定睡了很久。
他昨晚難道真做什麼黑心事了,睡眠真好,姜議語把整理好的東西放到書包。
「走讀生回去早點休息,住讀生早點收拾,別又等到宿管來敲門。」
田曉軍在下晚自習後又叮囑了一遍。
走廊上熙熙攘攘,人擠人下樓。
原先睡得正香那人,早就消失不見了,醒的還真是時候。
姜議語稍微等了會,人流量小點的時候才往下走。
大門外停著很多車,都是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馬路對面停著很多攤販。
有一家的鍋盔生意最好,附近圍了不少人。
姜議語被飄出來的香味吸引到,她還沒吃過鍋盔,從包里拿了五塊錢攥到手心,站在一旁排隊。
「最後一個,只掉下梅乾菜了。」爺爺把鍋盔裝到紙袋,「要還是不要。」
雲城話不難猜,姜議語把錢遞給他,指尖小心捏著紙袋邊邊,這餅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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