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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文:「如果她不信?」
「真沒做過,她不信我也沒辦法。」
回到酒店房間後,他把視頻彈給白賒月。
幾通下來,白賒月沒接,姜寧又打給老陳,老陳接了,姜寧問他白賒月的去向。
老陳說:「老爺子在家暈倒,他這會兒估計正忙呢。」
「又暈倒了?」
「對,上次是因為腦梗,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麼原因,等他空下來,他會打你電話的。」
「好,謝謝陳叔。」
老陳又補充一句:「如果不打你電話你也別擔心,他這兩天不知道在忙什麼,加上工作上的事,他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知道了陳叔。」
醫院裡面,老爺子正在吸氧,醫生檢查完後對白賒月說:「沒有腦梗沒有心梗,大概是急火攻心暈倒的,生命各項體徵都不錯,給他用了藥,用不了多久會醒來。」
白賒月點點頭,視線落在了父親手中緊緊攥著的東西上。
他掰開父親發緊的手指,取出被他捏皺的照片,撫平褶皺,一張自由女神像赫然出現在眼前。
白賒月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他到外頭打了個電話,回來發現父親已經醒來,老爺子著急地看向他手中的照片,伸手拿過這張照片,一瞬間,他的心和手都止不住地顫抖。
紐約是白心水所在的城市,這張照片無疑是威脅。
「我們與他們的恩恩怨怨,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
白賒月把病床升高,讓他爸以一個舒服的靠姿吸氧。
寬敞的高級病房內,只有父子二人,白賒月給他爸倒了點水,又搬把椅子坐在他爸身旁,「爸爸,我一直很想知道,他們當年來香江要求分家時,明明要求很無理,可你卻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為什麼?」
「因為愧疚。」老爺子說,「因為愧疚。」
「你爺爺當年舉家遷往香江時,順走了一批貨,這批貨是你爺爺在這片土地賺的第一桶金,但也導致你大爺爺,也就是白辰禮的爺爺,失信於那邊的幫.派,失去了一隻眼睛,又失去了部分勢力。」
「這件事爺爺知道?」
「知道,他當年用錢安撫了他們,這之後我被你爺爺安排在美國,這段期間內發生的事情我不得而知,但是聽說你爺爺一直在給他們匯錢。」
「後來你爺爺去世,我們幾個兄弟之間發生過一些不開心的事,直到我能做主白家前,一直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白賒月暗嘆:「雖然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好歹是爺爺做錯在先,你當時用多少錢打發走他們的?」
「如果用錢能打發,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老爺子長長嘆氣,又深深閉眼,「如果是你,他們要你所有身家的一半,你會給他們嗎?」
白賒月思考很久,如果知道他們會對白芷蕾下手,他或許會給,但是在當時來看,誰都不會傻到分一半身家給別人。
「可在芷蕾之前,您不是也受到過此類威脅嗎?您跟紅姐分手,我想有這方面的原因。」
年代太久遠,白竹恩回憶了一會兒:「得是二十六七年前了,那個時候白辰禮的父親,還沒死,他父親一直對你大爺爺的失勢耿耿於懷,認為是你爺爺的錯,所以一直敲詐勒索你爺爺,你爺爺一不順他的意,他就拿我們幾個兄弟做威脅,屢試不爽。」
「後來你爺爺去世,我掌權之後,也一直在給他錢,同樣的套路,他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包括彥紅。」
「當初是你爺爺對不起他們,不是我,這麼多年給他們的錢也不少,所以我想與他們就此了結,可你那個堂伯父竟然來到香江,還名正言順地給彥紅拍雜誌封面,我怎能不怕?」
是挑釁,更是威脅,如今日收到的那張照片。
「我與她分手了,後來她結婚生子,其實可以過得很好,只不過……」老爺子搖頭惋惜,「是我沒保護好她。」
「您已經盡力了,只是後來又為什麼放鬆警惕了?」
「你堂伯父去世,白辰禮掌權,他那個時候三十不到,又是千禧年代,那邊的治安已經進步很多,我怎麼可能想到一個有血緣關係的晚輩會對我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一想起白芷蕾的那顆腎臟,連接老爺子身體的醫療設備,都顯示不同程度的波動。
白芷蕾受到的傷害,一直是白家父子的痛。
「如果當年對外宣稱,我是養子,芷蕾那件事或許就不會發生。」
這更加是老爺子的痛。
「他現在要拿白心水來威脅,十歲不到的小孩啊,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不能再讓你們受到傷害。」
心率指標不斷波動,白賒月順著父親的胸口:「不要激動,沒人會受到傷害,白心水不會,我也不會,我保證。」
指標趨於正常,老爺子回想起這些年白賒月的表現:「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白賒月拿走他爸手中那張照片,「只是我們得小心了,我不知道香江這邊有沒有他的人,如果知道您是因為看到一張照片暈過去,也許他就能鎖定白心水就在紐約。」
老爺子後知後覺,如果知道白心水的具體位置,他今天就不會只寄一張照片過來。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您好好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