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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電視台台長把白賒月的舉動看在眼裡, 對他說:「如果擔心播出去會有影響, 我讓人把成片先交由你們過目。」
白賒月徵求姜寧的意見:「你認為呢?」
姜寧搖頭,「不用多此一舉,外婆受過教育,她有分寸的, 我只是擔心她會傷心,她身體又不好, 其他無關緊要。」
「你們可以到後台觀看他們的採訪。」
台長親自引路, 姜寧和白賒月來到錄製後台,外婆正在講述著她的故事。從少女時期的無憂無慮, 到結婚後被打致殘,再講到女兒因此踏上演藝圈,交了個比她大好些歲數的男朋友。
外婆說:「我知道她與曾經星悅老總的事,他們兩個都是單身,可那些媒體為什麼鋪天蓋地地說我女兒被包養、是小三,他們不能是自由戀愛嗎?我一直很想不通這點,後來我明白過來是地位的不對等, 造成歧視和嫉妒,從而無休止地對我女兒進行攻擊。」
「因為一些輿論壓力,她分手了, 後來愛上了她的老公, 我小外孫姜寧的父親。」
場下好些是姜寧的粉絲, 外婆一說到姜寧場下立即有了歡呼聲, 主持人示意安靜, 又對外婆說:「談談您眼中的姜寧。」
「姜寧從小就很乖,每天放學回家會幫我擇菜做飯,吃完飯他就去做回家作業,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他大學。我記得他大學期間報的課外興趣班是烹飪,其實他不愛烹飪,是因為我身體不太好,吃的方面很挑,他想做點好吃的給我吃,才報的烹飪班。」
「長大了也很孝順,」外婆拿過方才展示過的徐立的字畫,「他掙錢後幫我拍到過我父親的幾幅字畫,讓我拿著留個念想,我一個老太婆眼睛又不好,拿著有什麼用,除了這一幅,其他的都給姜寧去保管了。」
主持人問她關於姜寧和他爸爭奪遺產的事。
外婆說:「是真的,我也參與其中,我女兒的東西,不止他一人有份。」
主持人問:「為什麼以前沒有提出來?」
「因為我懦弱,我這一生做過三件懦弱的事。」外婆說到「懦弱」這兩個字時,嘴唇都在顫抖。
「第一件,在我丈夫家暴我的時候,我沒有及時與他了斷,導致我女兒為了錢進入演藝圈,導致我身體殘疾成為我外孫的累贅;第二件,那個年代好多媒體聯合詆毀我女兒名譽,我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我女兒,在戀愛上我沒有引導她分清楚是非對錯,導致她一直認為和白老總的交往是錯誤的;第三件事,我為了讓姜寧有個父親,對他父親百般容忍。姜寧出生不久,我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問題,我知道可我為了我們這個家不散我瞞著,直至彥紅去世之後我時常反思自己,如果當時不瞞著,是不是她就不會這麼早去世。」
外婆說完這些,顫抖的嘴唇稍顯平靜,緊緊抓著紙巾的手也逐漸放鬆,她低頭,摁了下眼角的淚,「您繼續。」
主持人:「姜寧的父親,您恨他嗎?」
「恨,怎麼不恨?」
主持人:「最近他鬧出很多動靜來,您對此想說什麼?」
「以前媒體語言攻擊我女兒的時候我沒有站出來,現在同樣的情況,他們又在語言攻擊我外孫,我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站出來了,我想對姜寧父親說,收手吧,彥紅、我還有姜寧都對得起你。」
「網上的動靜鬧得很大,我也想對姜寧說,這麼些年他對你不管不顧,他用你母親的錢去養另外一個家,這些你都可以有恨,但要始終記得,他仍舊是你父親,血緣關係斷不了。」
二人又聊了會兒,主持人問:「對姜寧今後的發展有什麼期許?」
「不需要太有名,健健康康就好。」
主持人:「感情方面您有催過他嗎?」
「沒有,但我希望,我的婚姻,以及我女兒的婚姻,都沒有影響到他。」
姜寧站在後台,緊緊地握著拳頭。
外婆出了錄製大廳,姜寧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詢問道:「外婆,你還好嗎?」
外婆碰了碰姜寧的臉頰,笑著說:「我很好,保護小外孫的感覺很好,你呢?」
「我也好,有人守護的感覺,很好。」
外婆來的時候是由電視台的車接過來,電視台詢問外婆是否需要送過去,姜寧給拒絕了:「本來就想著把外婆接到老家住幾天。」
他把外婆抱到白賒月車上,再把輪椅放到後備箱,自己坐到副駕駛,準備就緒,白賒月啟動車子,當起了司機。
到家後,把蓋著家具的塑料薄膜清理乾淨,打開窗子,燒了點水,鄰里經過都會問候一句:「你們回來啦?」
外婆坐在門口,笑著與熟人搭話。
姜寧打電話給舒文:「那個錄音別放了。」
「什麼?!為什麼不放?」舒文略顯激動,「這都說好了怎麼的又不放了?!」
「因為外婆說,他始終是我的父親,那份斷絕父子關係的聲明也別放了,什麼都不要做了,就這樣吧。」
不知道哪一刻,姜寧好像想通了,就算他把天翻過來,天也給不了他一個父親,所以他與應華清鬧什麼?名氣?流量?這些都比不上近在咫尺的親情。
堵在心裡的一團棉花瞬間消失,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掛下電話,姜寧把一杯熱水放到外婆手邊,對外婆說:「我跟我朋友去買菜,您先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