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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慶:「……」
韓燾說:「老白的人,我都沒下手,你下手之前好歹打聽打聽。」
這三人護定姜寧,趙元慶的態度不得不軟下來:「可他從沒講過是你白賒月的人。」
「放不到檯面上的事,講來做什麼?」白賒月依舊奉茶,「我已代他道歉,視頻我會讓他刪,絕不外流,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你看如何?」
這件奇恥大辱就這麼讓白賒月一杯茶糊弄過去?趙元慶接受不了,反問:「你的意思,是讓我有氣往肚子裡咽?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那小賤貨不跪在我面前磕頭絕對過不去!」
他把茶杯用力一放,身後小弟立馬活動筋骨。
「你白賒月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
這場景怕是怎麼都不會放過姜寧。
先禮後兵,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白賒月輕笑道:「你的氣可以往肚子裡咽,而我的氣,咽都咽不下,既然趙總親自登門,那我們好好算算這筆帳。」
韓燾拖著一個人的腳從內堂拖到大廳,厚重的木質地板上,拖出一條血紅色。
白賒月瞥到門縫後面的一雙眼睛,示意席君昊去把門關嚴實。
「這個人,你認識嗎?」
趙元慶看了眼,血肉模糊,估計爹媽都不認得。
「除了那小賤貨,我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交集,沒交集,談何算帳?」
韓燾把人一腳踢到趙元慶腳下:「再認認。」
趙元慶還沒認出來,地上的人突然叫了他一聲:「爸。」
這聲音趙元慶認得,叫得他又喜又驚,喜的是地上的人是他兒子,而他兒子肯認他,驚的是有人動他兒子。
「那噸貨價值一個億,你兒子聯合老美那道上的人搞我這批貨,貨沉大海,撈都撈不到,」白賒月眼底平靜如鏡,聲音低緩醇厚,帶著毋庸置疑的壓迫感,「趙總,這個人,我該怎麼處理?」
「江湖規矩,反骨仔應該餵鯊魚。」趙元慶說。
「你們聽到了,」白賒月對自己的人說,「按照趙總說的來。」
說罷,倆人上前抬人。
「別別別,」趙元慶擋在他兒子面前,「有話好好說。」
白賒月掃了眼烏泱泱的一群小弟,「你這是來好好說話的?」
趙元慶揮退眾人,又命人把他兒子帶回去好好醫治。
「那小賤貨……不,你心上人做的事我可以不追……」
白賒月打斷:「他做的事,在你兒子做的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趙元慶舉高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行行行,小孩子不懂事,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白賒月道:「一個億的貨,不如先說說你的想法?」
「一個億而已,我找金三角那邊好好談談,給我點時間,應該能談得下來。」
席君昊沒忍住「噗」地笑了出來。
韓燾捂著肚子笑。
趙元慶不明所以:「怎麼?我說得不對?」
韓燾差點笑岔氣,說:「趙元慶啊趙元慶,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只有你做那些不太正規的服務行業,我們都在幹些對國家對社會有利的事,那噸貨,是從海外採集過來製作電子晶片的原材料。」
「幾十個科研人員正在等這批材料,我們也與政府簽約,如今你兒子這麼一搞,我們算是違約背信,這對我們的聲譽來說得多大損失?你兒子做這件事,不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草草概括的。」
這三個人面前,他不太敢耍小聰明。
「那你們說,要我賠多少。」
白賒月反問:「你覺得如今是錢能擺平的?」
「話不能這麼說啊老白,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錢來擺平了,除了錢,他那裡還有什麼我們看得上的東西。」
趙元慶問:「多少?」
韓燾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億。」
「兩個億?!」趙元慶跳起來,「你不如去搶銀行,我看銀行有沒有兩個億存款!」
白賒月:「是啊,我不如打死你兒子好了,何必留他一條命。」
這麼一說,趙元慶無話可說,態度一下軟了,「兩個億太多,再減一點。」
「既然是談,那都是有的商量,」白賒月用一隻手把茶杯重新遞到趙元慶手中,不容他拒絕,「喝了,姜寧的事兒一筆勾銷,該刪的我都會讓他刪。至於那一個億的貨,你在城北那塊地皮不錯。」
這局勢不容他拒絕,趙元慶喝下那杯茶:「地皮的事我想想。」
「人你已經帶走,想,可以,最好快一點。」
城北那塊地皮一億多,趙元慶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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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和白賒月回家已經很晚,一路上白賒月按揉著太陽穴,不說話,直到上床休息,姜寧才有機會和他道歉:「我再一次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姜寧小時候與同學打架、進過局子,看到殘疾的外婆向咄咄逼人的同學父母道歉,他驟然放下了滿身的戾氣,他變得小心翼翼,變得忐忑不安,他會主動道歉,會做事彌補,也會像個大人一樣用冷靜的頭腦看待每件事。
在與趙元慶這件事上,他沒錯,但讓這麼多人為他擔心,為他的事想方設法去解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又有錯。
「不用說對不起,我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破壞這具身體,你保護得很好,你做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