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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還沒休息的王媽,雖然這裡有隔斷,人過來會敲門,可還是很危險。萬一突然闖進來呢?
「願賭服輸。」傅聞璟又說。
沈良庭不動。
裸著上半身打遊戲也太奇怪了。
「算了,你要耍賴也行,」傅聞璟笑笑,「那就這樣吧,不玩了。」
「還沒結束,」沈良庭一咬牙,伸手解了扣子,把襯衣一脫扔到沙發上,然後說,「再來。」說著人又拿起手柄,坐回了電視機前。
傅聞璟看著盤膝坐在電視機前的人,裸露著上身,白皙勁瘦的身體,背上紋了從肩胛延伸到肋骨的刺青,微微弓著背,肌肉繃緊發力,弧度優雅又漂亮。
傅聞璟支起一條腿,掩飾蠢蠢欲動的心思,「好,再來。」
沈良庭不敢掉以輕心,這次更加專注小心。
可再小心也沒用,技術的鴻溝不是在短期能輕易彌補的。
結果又輸了。
沈良庭不可思議,「你怎麼這麼厲害?」
傅聞璟菸癮犯了又不好在家裡抽,從茶几上拿了顆糖扔嘴裡咬著,橙子味的,很甜。
一邊吃糖,一邊微笑。沈良庭怎麼知道他以前也逃過學,躲遊戲廳里一呆就是一下午,靠跟比他大的人打比賽贏錢買汽車模型。荒唐的事他不是沒幹過,誰都會有叛逆期。
「西褲。」傅聞璟用下巴點了一下,在這時候他倒是毫不留情了。
沈良庭攥著褲縫,想到什麼,解開皮帶扔出去了,「皮帶也算一件。」
褲子松松垮垮箍著腰,總算還沒玩到衣不蔽體。
傅聞璟咔嚓咬碎了糖塊,縱容寵溺地看他,「行吧,不勉強你。還玩嗎?」
沈良庭扔了手柄,終於放棄,搖頭表示不想玩了。
褲子也沒了,他真的可以不要做人了。
傅聞璟倒是隨他,玩也可以不玩也可以,本來就是無聊的消遣。
幸好沈良庭及時收手,因為很快王媽就端了紅豆小圓子來,給他們做宵夜。
傅聞璟眼疾手快地扔了襯衣過去,讓沈良庭披上。
兩人圍在一塊吃紅豆小圓子,灑了桂花,很甜很香,軟軟糯糯。
傅聞璟不愛吃甜食,也幾乎吃完了一碗。
中途傅聞璟邊吃邊說,「我前兩天碰到少虞了,他每天下午在廣場上給人畫畫,不收錢,高興就畫,不高興就在那兒餵鴿子坐一天。」
沈良庭本來吃到好吃的很好的心情被他擾亂了,「好好的提他做什麼?」
「張蘭判了三年,不算重。」傅聞璟說,「我聽說是沈少虞把沈文鴻留給他的都賣了,全都上交了國家,認罪悔改態度好,自然就判的輕了。」
「噢,」沈良庭咬著勺子,吃掉最後一口紅豆沙,「我吃好了。把碗給我,我拿出去。」
傅聞璟把碗給他的同時,又把皮帶扔過去,「褲子繫上。」
沈良庭抓著皮帶,故意扔開,褲子掛在腰上,松垮垮的,怎麼看怎麼要往下掉,有走光的風險。沈良庭混不吝地一挑眉毛,「不是你說的願賭服輸嗎?」
昏黃燈光下,那具年輕修長的身軀被映出一種大理石雕像般的聖潔美感。
「得了,小祖宗。」傅聞璟站起來,拿過碗,「你在沙發坐著吧,我去放。」
等傅聞璟回來,沈良庭蜷在沙發上,已經昏昏欲睡。
傅聞璟彎下腰,把人攔腰勾著腿彎抱起來,沈良庭一掙動,他低聲靠過去說,「睡吧,我抱你上去。」
沈良庭放鬆了,閉上眼睛,很安心地貼著人。
傅聞璟把人抱回房,放到床上,自己洗漱好,也掀開被子躺上床。
沈良庭好像已經睡熟了。
傅聞璟凝視他一會兒,在他額頭吻了一下。
「我昨天去了醫院,訂了手術日期。」傅聞璟一手支著頭,一手環過人,突然說,「我最近總是頭疼,而且剩下的記憶也怎麼都想不起來。我不想這麼不清不楚的過下去,怕漏了什麼細節,你知道,我卻不記得,我會很遺憾。」
沈良庭一下睜開眼,震驚地重複了他的話,「你之前總是頭痛?厲害嗎?」
「嗯。」傅聞璟點點頭,眉心微微皺著,「還行,能忍。我找醫生看過,跟血塊壓迫到神經有點關係。」
沈良庭心一跳。傅聞璟雖然半開玩笑地說過兩次頭疼,但從沒正經八百地抱怨過,也沒露出什麼忍耐的樣子。只有兩次沈良庭半夜夢醒,看到他站在窗前抽菸往外看,發現自己醒了,他就走回來,再陪自己躺下,什麼都沒說。
之前只以為是他回來不適應,卻沒想過是頭疼到睡不著,才借煙來壓一壓。
傅聞璟太能忍了,什麼都不說,一般小病不會被人知道,他都說疼了,一定是真的忍不下去。
「時間定了嗎?」
「就是後天,明天入院。」
「明天的事情,現在才告訴我?」沈良庭猛抬頭,「怕我攔著?」
之前沈良庭了解過,傅聞璟的手術沒有到開顱的程度,但畢竟是手術,總有一定風險在。何況是腦部手術,傅聞璟輕描淡寫的兩句話,但實際蘊藏的危險卻是難以估量的。如果傅聞璟適應得好,沈良庭的確不想他去冒這個險。
「不是,我昨天才去做的檢查,沒來得及告訴你。你放心,這種事我肯定不會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