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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璟禁不住要笑,「這份打包走吧。」
沈良庭立即點頭,「好。」
熟料侍者打包時不熟練,藍莓醬溢了出來,淌到了桌子又順著桌布滴到了沈良庭的褲子上,侍者看弄髒了客人衣服,立即連聲道歉。沒等沈良庭提醒他小聲些,黎夢圓的視線已經看過來,並且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
「璟哥哥?」高了八度的聲音,黎夢圓拎著小包一臉驚喜地跑過來,十分果斷地拋棄了等候她多時的女伴們。
沈良庭在心中輕輕一嘆息,看到傅聞璟仍是八風不動的樣子,不知道背地裡有沒有在怪他。
「你們怎麼在這?」黎夢圓自來熟地拉開傅聞璟身邊的椅子坐下,挽上傅聞璟的胳膊,沖他撒嬌,「璟哥哥,我們好有緣啊,我第一次來這裡沒想到就碰見你了。」
傅聞璟抽出胳膊,低聲說,「夢圓,女孩子坐好些,你長大了,男女有別,不能還像小時候一樣。」
黎夢圓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調整了坐姿,「生日那天你怎麼突然走了,我後來找都沒找到你。」
「臨時有事。」
沈良庭靠著椅背,看著這對親熱的男女,面無表情地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侍者終於把鬆餅用紙盒裝好了,將紙盒遞過去,「您的鬆餅打包好了。」
沈良庭點頭示意他放下。
黎夢圓終於扭過頭來看向沈良庭,「你們吃好了嗎?」她有些扭捏地說,「我還沒吃,可以陪陪我嗎?」
沒等傅聞璟說什麼,沈良庭自作主張的叫侍應生拿來菜單,又點了幾個餐品。
等餐途中,黎夢圓看著沈良庭,悄悄使眼色示意他快點離開,不要當電燈泡。
沈良庭卻笑眯眯地喝著紅酒,好像沒看到般,遲遲沒有懂眼色地挪位子。
黎夢圓憋不住了,率先說,「良庭哥哥,你今天沒有其他事了嗎?」
「我嗎?」沈良庭佯裝詫異地問,隨後熱心地說,「我今天都沒什麼事,我也好久沒見你了,正好陪你們聊聊天。」
此時侍者來上菜,黎夢圓嘟了嘴,低頭用刀叉折磨盤裡的小羊排。
小時候她去傅家,如果傅聞璟在,身邊也常常跟著一個瘦小的蘿蔔頭。她對沈良庭的印象不深,因為沈良庭話少膽怯,更像一個看不見的影子。
雖然今天多了一個人,不過好久沒和璟哥哥好好吃頓飯了,這頓西餐黎夢圓吃得還是有滋有味。
以前黎傅兩家交好的時候,傅聞璟可能真有些帶小孩的天賦,黎夢圓還是個四五歲小孩時就喜歡跟著傅聞璟身後跑。後來十幾年不見,黎夢圓長成了大姑娘,有一次黎重帶著她去參加一個晚宴,她嫌屋裡悶跑到外頭透氣,天色忽變颳起大風,她肩上披的紗巾被風吹跑,正吹到了一個男人手上。
她轉身看見男人握著紗巾,逆著滿屋燈火向她走來,身形挺拔修長,月光下移,臉一點點從暗處顯露出來,從眼到鼻到唇,深邃立體,英俊倜儻,直到完全被月光照亮,黎夢圓覺得自己的心也越跳越快。
男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紗巾披上她的肩時,還殘留掌心的溫度。
這多像一個羅曼蒂克故事的開頭,從小時的初遇,到十幾年後的重逢。一切都很浪漫,足以讓一個少女情竇初開。
沈良庭看到黎夢圓先是失望後又不知想到什麼嘴角有一抹夢幻般的微笑,他有些莫名地挑眉,禁不住用紅酒杯冰涼的杯沿壓上了下嘴唇。
一轉眼就瞥到了傅聞璟的眼神,稍稍帶了點警告,擺明了就是他敢走,就會找他秋後算帳。沈良庭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能把這場戲演到底。
吃飯過程中,黎夢圓一直找各種話題跟傅聞璟說話,小鳥一樣活潑,傅聞璟雖然聽的居多,也會回應她,就算是有來有回,只是偏於禮貌客氣。
沈良庭百無聊賴地坐著,既不出聲打斷也不徹底走人,酒液在口腔轉了轉,抿到發苦。
他審視地看著這對男女,單論外貌倒很搭配,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既然襄王瞎了眼,神女又何必吊死在一根枝上?更何況是一根三十多歲的老枝。黎夢圓這樣聰明,怎麼會看不透傅聞璟對她沒有意思?不是自欺欺人,就是執拗地相信自己持久的真心能打動一顆頑石。
沈良庭看久了,又有些動搖,黎夢圓這樣年輕,願意大膽直率地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沒有錯,誰能忍心傷害一個死心塌地愛著自己的人?更何況這份愛,美麗、熱烈且前途無量。對比一看,傅聞璟其實沒有理由拒絕。
沈良庭移開眼睛,看到桌角打包好的鬆餅,手一碰包裝盒已經沒有溫度,多可惜,冷掉的鬆餅還有什麼好吃?這頓飯竟然吃了這麼久。他暗暗後悔,早知道剛剛不要打包了。
又聽他們聊了會兒,沈良庭有些待不下去,起身離桌,說要出去透透氣。
抽菸區在露天的一個小平台上,會經過衛生間的洗手台。
等沈良庭再回來時,恰好和黎夢圓在洗手台碰上。
黎夢圓剛剛洗完手,抽了紙巾擦乾,正從包里掏出護手霜塗抹,有一股好聞的牛油果香氣。
沈良庭認出這牌子,條件反射地上前問,「Musel的好用嗎?」
黎夢圓驚詫,把手湊到鼻尖嗅了嗅,又把手伸向他,「好用啊,可香了呢,你聞聞看。」
沈良庭想到公司未定的GG,就想問問消費者的看法,追問道,「它們家新出了一款身體乳,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