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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崇義低頭想了想,「那你預計的回報是多少?」
「目前國內優秀的傳媒公司在創業板平均市盈率在30-40倍之間,而搏浪目前在美股只有14倍,但搏浪的市場占有率和經營情況一直優於同類企業,因此我預估回歸A股後,PE應該能翻一番,市值能從目前的35億美元也就是200多億人民幣,增加至500-600億人民幣。」
柏崇義眉梢一挑,眼中精光一閃,明顯是被他說動了。
「兩年時間,」沈良庭順勢添柴澆油,「如果兩年內我沒有完成上市,柏董可以拿到搏浪對應的股份隨意處置。」
柏崇義抿唇皺眉,似在評估,「沈總是勢在必得了,就算我沒有答應,你也會去找其他財團幫助。」
沈良庭點頭,「是,這對你我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我相信柏董有眼光,知道我這份邀請的含金量,」他客氣地半低頭,為剛剛的衝突示弱道歉,「這可比在床上的一時半刻快活有價值。」
柏崇義的視線徐徐滑過沈良庭的周身,沈良庭一動不動地任他掃視,但還是仿佛被蟾蜍的粘液包裹了般不自在,沈良庭忍無可忍地抬頭開口,「柏董,如果您答應了,我們就是合作夥伴,如果您不答應,那我們就是點頭之交,無論如何我都不是在求您,希望您不要以這種眼光看待我。」
柏崇義勾了勾嘴角,「你覺得我是以什麼眼光在看你?」
沈良庭背脊筆挺,下巴高抬,「您想扒了我的衣服。」
柏崇義終於沒忍住大笑出了聲,「你很有意思。我真的很喜歡你,尤其是你的長相,有點像我的一位故人,不過可能只是形似,神不似。他沒你這麼好鬥。」
沈良庭擠不出笑容,他臉部肌肉僵硬得像風乾後的石灰牆,動一下都是破碎的簌簌掉落的偽裝。
在這吹著暖風、富麗堂皇的酒店套房內,他卻感到通體寒意。
「好吧,」柏崇義終於鬆口,「你說的我會考慮一下,過兩天給你答覆。」
「多謝。」沈良庭回答。
柏崇義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酒,過了會見沈良庭不動,眼風向他一折,「怎麼,沈總還不走,是真想今晚留下來在我這裡過夜嗎?」
沈良庭一愣,立刻道,「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沈良庭匆匆離開房間,合上門,聞不到那股黏膩的香水味,沈良庭好像終於腳踏實地回到了人間,連酒店走廊噴灑的清新劑都顯得親切了許多。
他渾身泄勁,手扶著牆,往前走了一步,卻感覺腳步有些虛浮,頭也暈乎乎的,他把這歸咎於剛剛太過緊張,還沒有緩和過來。
暈頭漲腦地往電梯方向走,到半途時,大腦已經不能支配四肢,他陡然雙膝一軟,朝地面跪了下去。
所幸一隻手伸過來,攙著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沈良庭往旁邊看,是剛剛領他上來的那位侍應生。
「沈董你還好吧?您來的那處大門時間太晚了,已經落了鎖,您跟我從後門走,我給您備了車。」
沈良庭感覺眼有些花,他用力眨了眨眼,眼前人的身形才沒有虛化,「好。」他點頭說,這才感覺舌頭也有點不聽使喚,說話像個大舌頭。他兀然緊張起來,思維遲鈍得厲害。
侍應生扶著他往後走,就是他剛剛出來的路。
沈良庭覺得不對,因為一眼望過去,長廊盡頭就是一堵牆,哪有什麼離開的後門,「後門在哪裡?為什麼要往回走?」他含混地問,同時覺得身體發燙,好像腹腔內被塞入了一個火盆,雙腿幾乎完全虛軟無力。
侍應生不由分說地拽著他的胳膊往前拖,「沈總您喝醉了,我給您開間房休息一下。」
沈良庭用力一抽,把胳膊抽出來,他向後靠著牆,用力擠出威嚴憤怒的樣子瞪那個侍應生,「你要帶我去哪裡?」
侍應生撓了撓頭,「是柏董讓我在外面守著,看到您出來就送您進去的,」
沈良庭駭然地睜大眼,心膽俱震,所以柏崇義真的給他下了藥?剛剛在套房內願意跟他廢話這麼久,也不過是在等藥效發作。柏崇義是體面人,做不出霸王硬上弓的勾當,不如讓他自己放棄反抗。
沈良庭想清楚可能的後果,後背掠過一陣寒意。不行,不能在這裡失去意識,他雙手攥拳,用力上下顎一合,一縷鮮血從他嘴邊溢出,沈良庭咬破了舌頭,疼痛讓他清醒許多。
一感覺恢復了對手腳的控制力,沈良庭掉頭突然衝著走廊一段亮著的安全通道飛跑過去。
侍應生反應過來後,立馬去追。
沈良庭一路跑得踉踉蹌蹌,一感覺頭腦昏沉就又去咬舌頭上的傷口,可很快疼痛越來越麻痹,已經無法給予他任何刺激,身體虛軟得不像話,他死死盯著不遠處閃耀的綠色通道的字樣,用盡渾身力氣跑過去,走廊短短几十米距離,卻遙遠得好像一輩子都到不了。可到了又怎麼樣,推開門後黑壓壓一片,這裡還是在酒店裡,他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下綿長無盡頭的樓梯了。
他腳一軟,人就像軟掉的麻袋一樣衝著樓梯間一頭栽下去。
秦林送韓顏回去後就趕了回來。大門上鎖,他只好從側門溜進來,坐電梯上到七樓,趕到的時候,正看見沈良庭和侍應生的追逐戰。
他晚一步到,只來得及打暈那個侍應生,卻沒能攔住從樓梯滾落下去的沈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