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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入隊的三人已經組排了一段時間,逐漸磨合到了一種默契的地步,只需要一個「跳」,甚至不用在地圖上標明具體是哪裡,他們都知道該落在哪裡。
溫笛和他打了六年,默契自不用說。關萌是唐旭東費盡心思挖出來的純素人選手,不是主播不是職業選手,雖然第一次加入職業戰隊,但直接接受牧野親自指導,更不會差到哪裡去。
可栗遲昕,今天第一次和他們組排打配合,他甚至一瞬間忘記照顧到他沒有標清楚落點,竟沒想到栗遲昕最早到了他選好的點。
就連關萌都發現了不對勁:「栗子,沒標位置你就知道跳哪兒?你是野哥肚子裡的蛔蟲嗎?」
栗遲昕正在埋頭搜物資,向往常直播一樣條件反射地口嗨,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用不著當蛔蟲啊,我和野神那可是心有靈犀……」
關萌:「認真的嗎?」
牧野:「?」
……
五秒後,栗遲昕想扇自己一巴掌。
嘴怎麼那麼快呢?!
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陸深經常罵他的「說話不過大腦真的氣死個人」的良苦用心。
騷話說得越快,說完發現對話的對象完全錯誤的後果,只有一個:想死。
「關萌,你搜到武器了嗎?過來一拳捶死我好嗎?」栗遲昕一臉悲壯地撿起地上的子彈,換上背包和二級甲,視死如歸地說。
「我不。」關萌果斷拒絕,「突擊手是什麼,對我們狙擊手來說,突擊手就是我們行走的三級甲和三級頭,打死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打死你隊長要削我!」
「年紀輕輕不要動不動尋死。」牧野突然介入他們的對話,「話說回來,我也很好奇,你怎麼知道要跳這裡?我心有靈犀的小不點兒。」
仿佛有人拿著一把大錘重重砸在自己左胸口,栗遲昕渾身一激靈,似乎聽見了金屬震顫的聲音。
小不點兒,以前他也這麼叫他。
「小不點兒,你多大了就玩遊戲?」
「網吧可不應該讓你這種小不點兒進去,地址給我我舉報一下。」
「小不點兒你沖得太前了,回來點。」
「……」
明明只是初中和高中的差別,被他叫的好像自己幼兒園大班還沒畢業似的。
他心中一緊,轉動視角,透過窗戶看見遠方有黑色身影跑過去。栗遲昕連忙把注意力放回來,警惕地調整好位置,並向隊友報點:「馬路對面,30方向三層樓房左側,有人靠近。」
關萌點頭,爬上高層,架好了槍。
栗遲昕屏息,等著人影下一步的行動作出判斷,牧野懶洋洋地聲音突然從耳機里傳了出來,只聽他悶哼了一聲:「笛子離得最近,交給你了。關萌注意遠處他的隊友情況。」
「我……我呢?」栗遲昕茫然,怎麼安排好別人不安排一下自己?
「你憑感覺行動。或者可以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
栗遲昕默然,他可不想當個划水的鹹魚,檢查了一下裝備認真了起來。但還是認真回答了牧野的問題:「之前在LT青訓營呆過一段時間,根據航線和地圖判斷落點的經驗學了不少。」
這都是次要的。天知道以前他跟牧野打了多久遊戲,牧野的比賽他看了多少年,無論換了哪個遊戲,他的思路總不會變,好猜得很。
踩雷高手關萌開著倍鏡,鎖定好從遠處跟來的對方的隊友,好奇地問:「LT那棵大樹不好嗎?為什麼要來我們這個小破廟?辮哥我準備好了你隨時上。」
「LT的大樹也比不上小破廟裡的野神呀。走你!」溫笛調侃著牧野,話音剛落,就在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一槍將其打趴在地。
同一時間,高樓上,關萌和牧野兩把狙先後解決了正在趕來的隊友,而栗遲昕也不甘示弱,成功補刀了溫笛打倒在地的人,讓對面那支隊伍在轉眼間變成了一隻獨狼隊。
栗遲昕在青訓營里還沒有過如此暢快的配合,他的心情明亮了起來,聊天幹活兩不誤,想了想向隊友解釋道:「說起來你們別笑我,我這個人非酋體質,只要我在,就永遠遇不到天命圈。」
「啊,他們是嫌棄你啊……」關萌看他欲言又止,毫不留情地看破又說破。
「萌萌,收斂點。」溫笛扶額,連忙安慰栗遲昕,「沒事,我們隊長極歐,逆風都能被他翻盤。可以看看你倆誰的氣場能影響我們隊的好運值。」
牧野毫不在意地說:「電子競技不靠運氣,弱者才把自己能力不行歸於天譴和天命。」
栗遲昕翻了個白眼,他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嗎?可強者有了運氣加成才會更強啊!他不服氣地說:「還有三十秒縮圈,要不打個賭,還在圈內算隊長贏,圈外算我的。」
「好啊好啊!」關萌突然興奮,永遠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你倆賭什麼?!」
「來來來,賭注我來定。」溫笛也大剌剌地進來攪渾水。
這麼多年了,他可太想看牧野吃癟的樣子了,今天第一次見到初生牛犢懟牧野的模樣,讓他對未來在ZB戰隊的生活都燃起了希望:「一件對方要求自己做的事情好了。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一個道德倫理範圍內的要求!」
小栗子,把握機會啊,讓牧野高傲的顏面掃地就在此一舉了!溫笛心裡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