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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我現在去找你,你公司在哪呢?」
虞見深也沒說什麼,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給林司機打電話,林司機會回去接他。
但程逸不想麻煩任何人多跑一趟,就說自己會打車過去。
半小時後。
計程車停在一棟現代主義建築前。
程逸之前一直不知道虞見深是幹什麼的,只是知道他很有錢,來到他公司才發現,他是賣家具的。
這麼說有些太簡單,但總結下來就是如此,虞見深是一家主打極簡低奢風的家具品牌創始人,公司去年就在海外完成上市,他的身家根本不是一般有錢。
程逸剛走進公司,還沒說明來意,前台的女生好像已經知道他是誰,領他走向電梯。
「虞先生在6樓,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女生沒有一起進電梯,只是幫他按了樓層數,程逸自己上去。
建築的第6層除了虞見深外還有他的秘書和助理,他們似乎都知道程逸是誰,熱情友好地給他指虞見深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就可以了,虞先生在裡面等你。」
程逸今天是第一次來,見到的人都是第一次見,按理應該是誰也不認識他,不出意外前台就是他的第一關,可他卻一路順利地上來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虞見深在等他。
老實說這種感覺……還挺不賴。
程逸腦子裡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禮貌地敲門,「哥,我來了。」
「請進。」
推開門,虞見深極簡風的辦公室,簡約理性之美幾乎是撲面而來,展露無遺,目之所及沒有一樣多餘的東西。
這種難以形容的秩序感簡直和虞見深待人接物像把尺子的感覺一模一樣。
程逸怔愣地望著坐在辦公桌後的虞見深,後知後覺自己突然在他上班時間給他打電話要請他吃披薩,然後拒絕他下班回來接自己非要自己打車先過來有多沒禮貌。
虞見深不像他是個在放暑假的大學生,人家有工作而且很忙,行程都是秘書助理提前安排好的,不是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住在人家家裡已經夠打擾的了,怎麼還能到人家公司來打擾工作?
程逸有些愧疚,尷尬地摸了摸耳朵,正想說要不自己還是到外面等吧,卻見虞見深起身搬了張白色的椅子放在辦公桌右側,笑著說:「程逸,過來這裡坐,想不想喝點什麼?」
程逸走過去,是真有點渴了,「我……有冰拿鐵嗎?」
「有,想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程逸搖搖頭。
虞見深用桌上的座機給門外的助理撥了個電話,讓他點杯冰拿鐵,放下電話後他有些抱歉地對程逸說:「你可能需要再等一等我。」
「OK的沒事,我可以等。」程逸拘謹地調整坐姿,「你接著忙吧,不用管我。」
他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像在保證自己會很乖,然後按捺不住無聊地拿出手機,翻閱這兩天未讀的消息。
他發的那條朋友圈點讚已經超過一百條了,評論區一水誇他厲害,他直接跳過那些有印象或沒印象的,找到父母給他的評論。
媽媽:咘咘少玩點遊戲機,對眼睛不好。
爸爸:我兒子真棒。
程逸垂眼打字,回復媽媽「我已經把遊戲機賣了」,回復爸爸「你兒子真棒。」
他有些無聊地退出朋友圈界面,點開「新的朋友」大致掃了眼,發現在一眾很有個性的頭像里,有一個頭像極其眼熟,眼熟得他看見的第一眼就怔住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把手機屏幕拉到眼前,微蹙眉頭看對方頭像上的卡通小熊貓,還是一隻戴草帽的小熊貓。
眼熟是因為這是他畫的。
他不解地看對方添加理由自稱是某出版社的編輯,想跟他聊聊關於《咘咘歷險記》的出版。
程逸想也不想點了拒絕並回覆:不聊,不差錢。
他收起手機起身,「哥,我想去洗手間,是在外面嗎?」
「出門直走再左轉。」
「謝謝哥。」
程逸去完廁所回來,看見虞見深的助理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前後腳走出電梯,他看到助理手裡提著咖啡袋,便叫了一聲,「我在這。」
他這一叫兩個人都回頭了。
程逸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那個男人回頭淡淡瞥了自己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徑直走向虞見深的辦公室,推門進去了。
程逸從助理手中接過拿鐵道謝,好奇地問:「那是誰?」
助理笑著說:「是虞先生的朋友。」
「他為什麼瞪我?」
助理一怔,「他瞪你了嗎?」
「瞪了。」程逸喝了口冰拿鐵,「我肯定他瞪了,他是不是知道我是誰才瞪我的?」
助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可是江州首富趙家獨子趙既明,和虞見深交情匪淺,兩人留學期間就是室友,畢業後又一同回國,他剛才只說他們是朋友這情分都算說少了。
「我想你可能是看錯了。」助理選擇拉走程逸的注意力,「不知道你對我們公司的產品感不感興趣?要看看嗎?」
「家具嗎?我買了要放哪?我在江州沒房子。」
助理又是語塞,見程逸眼睛又看向虞見深的辦公室,有些擔心他也跟著進去,便道:「其實也有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