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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聽柯彤這個口吻好像知道不少事,擰眉好奇地問:「什麼大院?」
「虞家大院,見深出生和長大的地方。」柯彤道:「我沒和你說過嗎?」
程逸搖頭。
柯彤笑了笑,說:「你可以上網搜搜,不過等哪天我們去喝見深喜酒了你就能親眼看看了,那是一座很大很古老的房子。」
程逸微怔,「這能上網搜得到?」
柯彤點頭,「如果哪天虞家榮光不在,那虞家大院很可能會變成要買門票才能進去的地方。」
柯彤說得程逸心裡越發好奇,拿出手機搜了一下慶州虞家大院,就被照片上好像連綿不斷的青瓦屋脊,一座接一座連成一大片的宅院驚得微微睜大眼睛。
這座虞家大院不要說在慶州了,在哪都不是一般的建築,但網上關於這座大院的討論卻極少,只知道住在這裡頭的是姓虞一家人,祖上幾代就在慶州生了根。
程逸在網上能搜到關於虞家大院的信息非常少,照片也就那麼兩三張,看完就沒有了。
他們已經差不多用完餐了,柯彤離開座位去了趟洗手間,程逸抓著手機就給虞見深發消息,一條條發。
:真好啊,我真羨慕你。
:我也想和美女相親。
:你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啊?
:虞見深?
第43章
虞見深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開了靜音,每收到一條新簡訊都會振動一次,剛剛接連振了四次,就貼著他的腿振。
但他沒有拿出手機看一眼,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前是坐滿了一大桌人的虞家長輩。
酒過三巡,桌上連白酒都剩不多了。
虞家家教極嚴,在座的人里尤其是長在虞家曾祖眼皮底下的都是棍棒打出來的,喝醉酒也不見失態,安安穩穩坐在位子上,若不是酒氣上臉,還真看不出這桌人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虞家大院只有逢年過節人才會這麼齊,否則平時就只有在慶州的虞家人會住在這大得能迷路的宅子裡。
本來虞見深是不準備回來,但母親蘇晚晴突然病倒,他無論如何都得回來這一趟。
而此時那個據說發高燒39度的女人卻雍容華貴,珠光寶氣地坐在另一桌,臉色紅潤有光澤,血氣充沛,哪有一點像個病人?
他回來見人好好的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家宴散席,虞家人按輩分依次離座往外走,虞見深走在小輩們的前頭,他正打算離開,卻被許久未見的父親虞震廷叫走了。
虞震廷這次遠去歐洲採風,離家將近一年未歸,像恨不得落地生根在那兒,甚至都有傳言他這是在歐洲有了新家。
這種傳言,虞見深身為親兒子聽見了都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他跟在虞震廷身後走進一間滿是人的屋子,剛在同一桌吃飯的虞家長輩們都在這,坐姿各異地點著一根煙,整間屋子煙霧繚繞,虞見深逐個叫人。
虞家大伯坐在最前頭,手指掐著一根煙,說:「見深,楊家小姐已經到了慶州,明天你要好生招待人家。」
「我去不合適。」被點了名的虞見深溫聲道:「還是讓其他人去吧。」
虞家子弟眾多,還真不缺虞見深這一個,他要是不去多的是有人願意替他去,可誰讓楊家小姐就相中他一個人?
虞家二伯說:「其他人去不了,就得你去。」
虞見深搖頭,「我也去不了。」
「為什麼?」
「有人了,不合適。」
虞家大伯眼皮都沒動一下,「哪家的?」
「普通人家。」
「那就散了吧。」
虞家人做任何事都是利字當頭,婚姻也一樣。
虞見深很像虞家人,所以他根本不吃這一套,氣定神閒地笑了笑:「散不了。」
整個虞家敢這麼跟他們說話的可能就他一個。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虞見深商量,人都是騙回來的,那虞見深現在自然也不會給他們留商量的餘地。
虞家大伯看了一眼虞震廷,讓他這個當老子的說一句話。
虞震廷接收到大哥的眼神,笑著打了個圓場,「他也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他打完圓場轉頭看向兒子,問:「真不能散?」
虞見深搖頭。
虞震廷就抽了一口煙,對大哥們笑,「見深不願意,算了吧。」
他千里迢迢回來頂不上用就這麼一句算了,虞家大伯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可以算了,但明天你得陪陪楊家小姐,來都來了不見一面,傳出去是虞家得罪人。」
這話不無道理,不行就算,但楊家的面子要給。
虞見深還想再拒絕,就聽見虞震廷嘆氣。
「楊詩婕是為了你才來的慶州,明天如果不是你去,人家女孩多沒有面子?讓楊家怎麼想?那是楊家的獨女。」
虞見深就不說話了。
屋子裡的人說完他的事就聊到別的地方去,虞見深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也沒有人叫住他。
長而深的廊道空無一人,夜幕漆黑,樹影里更是黑得能藏人一般。青磚綠瓦,飛檐斗拱,若不是頭頂上的燈籠是通了電的,虞家大院這一重接一重森嚴肅穆的宅院真能讓人感覺時空倒流。
虞見深走在這裡面總是習慣了走路不能有聲音,如果不是他的影子穿過了寂靜的深宅門廊,只聽聲音是聽不出有人走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