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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許迦南真的急了,急得想掙脫沈司瑾的懷抱。
沈司瑾卻死死的抱著她不放,他說:「別急,教導主任在那裡,先讓他打120,然後咱們報警。」
他大概明白了,那些人還找過來,那就說明,錢沒還。
……
竇春燕再次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滿目的蒼白,鼻尖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這種顏色與這種味道她實在再熟悉不過,這是父親生病住院的時候,她每天都要聞到的味道。
「媽媽,你醒了?」一個小聲音可憐兮兮的傳過來,竇春燕低下頭去,許迦南正趴在病床邊,可憐巴巴的,眼圈兒都是紅的,顯然是哭過了,見竇春燕醒過來,馬上小嘴一癟,大有要再哭一場的架勢,是真的嚇壞了。
竇春燕趕緊伸手摸了摸許迦南的臉蛋,擔憂又沙啞的問:「你怎麼在這裡啊?」
她更想問的是:她怎麼在這裡啊。
就在開口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學校門口那一幕立馬湧進她的腦海,竇春燕只覺大腦一陣刺痛,頭暈目眩的收回了手,重新躺了回去。
「媽媽……您快躺好吧,醫生說了,您需要好好休息。」許迦南嚇壞了,趕緊上前,伸手努力想幫她蓋好被子。
竇春燕扶著額頭苦笑。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該怎麼好好休息啊。
很快,沈司瑾就走了進來,手裡拎著早飯。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竇春燕心中全都是心事,根本沒注意到早飯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買回來的,她根本也沒有胃口。
沈司瑾哄著許迦南喝了幾口粥,又吃了幾口燒餅。
許迦南聽哥哥的話,哥哥說她不吃飯大人會擔心,所以她就吃了。
哥哥在粥裡面加了加了白糖,很合她的胃口,換做平常,她大概能把一整杯粥都給喝下去,可現在,就算她再不懂事,都知道家裡出事了,那些壞人把媽媽給氣病了,所以她也沒胃口了。
沈司瑾哄了半天,許迦南都不想吃了,最後還是竇春燕看不下去,哄著她一起,母女倆一人一口,把早飯都給吃了。
沈司瑾扔了垃圾,許元福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胡茬,頭髮很潦草,臉色疲倦,眼底有烏青,顯然,昨夜對他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
「小瑾,你帶妹妹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別走遠,叔叔有事要跟阿姨商量。」
許迦南立馬大聲說:「我不走,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沈司瑾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許迦南雖然還是不情願,這次卻跟沈司瑾出去了。
病房的門被關上,只剩下了夫妻兩個,許元福才卸下了那勉強裝作是輕鬆的神情,換上了原本的怒容。
竇春燕是吃驚的。
因為她的丈夫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對外面的同事朋友是這樣,對家裡人更是這樣。
她當初正是看中了對方的人品,所以才選擇與他結婚組建家庭的。
哪怕是竇春雷出了那樣的事情,許元福有擔憂、有著急,卻唯獨沒有憤怒。
現在,連她的丈夫都這樣了,那麼就說明,情況真的糟糕了。
她抿了抿唇,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寒,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竇春燕抄顫抖的問:「那些人?」
許元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像是想找煙。
他抽菸,但是沒有菸癮,只有在煩悶的時候才點一根。
可是現在,他的口袋裡沒有煙了,一整盒都被他抽光了。
許元福頹喪的坐在床邊,沙啞著嗓子說:「春燕,那些人現在被拘留了,你哥也找到了,他還在原來那個地方,那些錢……他沒還。」
竇春燕眼前一黑,幾乎又要暈過去了,她死咬住一口氣沒放,這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說:「那錢呢?」
許元福煩躁的扒了扒頭髮,在原地轉了兩圈,這才說:「他輸光了,他拿那些錢去賭了。」
竇春燕開始恨他的大哥了。
她是真的寒心了,再也沒有一丁點兒心疼。
如果竇春雷都需要人心疼,那麼誰來心疼她?誰來心疼她的家人?
心中提著那一口怨氣,她硬生生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她問許元福:「爸媽知道這事兒嗎?」
許元福憂心忡忡的說:「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
老爺子的病剛好,老太太現在本就悶悶不樂的,這事兒他怎麼說啊?
竇春燕深吸一口氣,跟徐元福說:「我要去見他。」
竇春雷也在警局。
他比前陣子消失之前更憔悴了,人已經瘦脫了相,竇春燕差點就沒認出來,這是自己曾朝夕相處的家人。
她只覺得竇春雷的面相都變了,變得面目可憎。
如果不是許元福和警察攔著,她幾乎就要撲上去抓花他的臉。
她聲嘶力竭的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那些錢是爸媽還有我們的血汗錢,你知不知道我們下了多大決心才把錢借給你,你為什麼不還錢,為什麼不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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