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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薊捏緊了拳頭,衝上來一拳。
丁執事都沒看一眼,一掌擋回了小薊的攻勢,反身一讓,小薊收不住攻勢,撲跪於地,丁執事一腳踩在小薊背上,喝到:“無知之徒,竟敢肖想我銷金窟中佳人。”說罷往小薊口中塞了一粒藥丸,此藥丸入口即化,小薊扣著嗓子也吐不出來,張嘴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了。
你這卑鄙小人!小薊怒目丁執事。
丁執事毫不在意,一手抓住了小薊的衣領,將人帶回了眠花樓內,他七拐八拐最終走到一座陰森大殿,殿前匾額上寫著“慎刑司”三個字。進去以後,有官高坐堂上審判,小薊口不能言,只能聽著丁執事的鬼話搖頭不已,可高坐堂上的官才不管你的肢體語言。此官聽丁執事說這堂下之人,吃霸王餐賴帳不說,還要拐賣樓內侍女,當即判決,罰小薊為膳食坊前石獅子一隻,蹲守五百年方可恢復自由身。
小薊掙扎不已,卻猶如蚍蜉撼樹,被刑官提著扔了進去,一會兒一隻新嶄嶄的石獅子從慎刑司後門被抬了出來,送往了膳食坊。
膳食坊門口的位置已經空了兩年了,今日終於又有了石獅子來,雖不是一對,有些遺憾,但好在這一隻威風凜凜,雄壯俊秀,膳食坊的大管事高興地合不攏嘴,直夸丁執事是真兄弟好朋友,順手塞了一隻布袋給他,口道:“丁大人,這石獅子確實好,只是光有公的,沒有母的,怎麼看怎麼……好兄弟,煩你再給我弄一隻來,成雙成對也好看。”
小薊被化作了石獅子,不能動彈,但是能說話,現在失聲藥的藥效過了,他高聲吼道:“奸詐小人,憑空誣陷!你找那丫鬟來與我當面對質,這定是你這小人使得仙人跳!你這混蛋,放爺爺我離開!”
丁執事顛了顛手裡沉甸甸的袋子,冷若寒菊的臉上綻放出了金秋最美的花朵,跟那大總管保證道:“大總管放心就是,我只管給你留意著,再有這種倒霉蛋進來,第一個留給你。”兩人說完,便各自拱手告辭了。兩人都沒管小薊那番話,畢竟,一會兒自有慎刑司的小廝來給這新石獅子抹去記憶,重新教他該怎麼看家護院。而那小廝,早就被丁執事給餵飽了,隨這石獅子怎麼鬧騰,也翻不出浪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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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高良姜問。
眼前的房間,比宮殿還要奢華三分,高良姜看牆角堆了一些發光的圓玉石,撿起來和拳頭比了一下,不敢置信道:“這是……夜明珠?”
“嗯。”
我的天哪!夜明珠這東西,聽說當年西太后慈谿老佛爺也就只有一對,還視若珍寶陪葬到皇陵了,老太婆是死也要帶到地下去,珍之愛之,沒想到在阿藏這裡就跟大白菜似的!
“喜歡就送你了。”
高良姜一喜,繼而又把東西放下了,“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
阿藏嗤笑一聲,心說這丫頭真是土包子,夜明珠是這房間裡最廉價的東西了,“丫頭,還跟我客氣?我的就是你的,這屋裡的東西,喜歡你就——”
“你說什麼?”
“我的就是你的,喜歡什麼自己拿。”
“不是,前面那句,你喊我什麼?”
“丫頭……怎麼,我喊的不對?”阿藏微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高良姜,神色是高良姜沒見過的陌生,繼而他爽朗一笑,“哈哈哈哈,掌柜的,叫你一聲丫頭,你怕了?”
原來阿藏知道我的女兒身,高良姜覺得臉上有火在燒,又羞又惱,惱羞成怒,甚至有些埋怨地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阿藏溫柔地一笑,慢慢走過來,兩手抱住了高良姜的肩膀,輕聲道:“別怕,丫頭,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阿藏沒有答覆高良姜提出的疑問,但他這句話,字字戳進了高良姜的心裡的疑問。高良姜能感覺到,阿藏懂她這幾天、恐慌、壓抑、驚懼,他懂,他都懂。
“委屈你了。”阿藏順勢把高良姜抱在了懷裡。
高良姜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她依靠著他,兩手抱在阿藏腰間,借著阿藏的力站著,把臉貼在他的肩膀上。這一瞬間,情緒奔潰,眼淚沒有聲息地奔涌而出。
“阿藏……阿藏……”高良姜呢喃地哽咽著。
“我在。”阿藏掰過高良姜的肩膀,一手滑下去扶著眼前人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臉,他看到她一雙明眸里煙雨迷濛,仿佛是盛夏暴雨後滿溢而出的西湖,盈盈一水間,可憐動情人,“別怕……”
冰涼的唇落在女孩子溫暖的嘴唇上,和著淚水,糾纏在一起。一方艱難地躲避,另一方便猶如猛虎步步緊逼,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追逐,侵占,宣誓霸權,高良姜兩條腿都軟了,仿佛在水裡掙扎,兩隻手可憐巴巴抓著對方的衣服,滿臉緋紅。
一隻可憐的小獸,讓親她的人恨不得即刻將其拆解入腹。
兩道呼吸越來越亂,專政的暴君壓抑不住內心的猛獸,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往內室走去。
高良姜的心跳和這腳步撞在一起,這一步步就好像踩在她心上: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