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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秋,怎麼樣,你沒事吧?」
陸丞一下躥到了青年身前,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確定沒受傷才鬆了口氣。
這人可是他介紹到這裡來的,要是還沒開工就出了事,他得把自己罵死。
「硯秋?小秋……」
溫白輕輕地呢喃了一下這個名字,他沒有發現,剛才被自己扶著的青年眼裡閃過明顯的怔愣。
他好像……沒有認出自己。
怎麼回事?!
硯秋心裡閃過疑惑,但他現在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先回答陸丞的關心。
「我沒事,那個人好像傷得比較嚴重。」
他搖了搖頭,隨即看向已經癱倒在地的王某,周圍已經有人在叫救護車,剛才被糾纏的那位服務生則坐在沙發上緩和情緒。
陸丞聽著硯秋的回答,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他記得,平常說話的時候硯秋都比較言簡意賅,渾身冒冷氣,對人也有種排斥感。
今天這是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
舒潯把溫白抓著仔細檢查了一番,「溫白,沒事吧,你身體不好,下次這種場面別沖太前,萬一你被他們誤傷我回去會被確哥宰了的。」
葉陌還有金盈他們也跟過來看現場的情況,地上那個姓王的他們之前在酒吧里見過兩回,也知道點這傢伙。
王飛,這一輩的二世祖代表人物,囂張跋扈,一喝醉酒就喜歡幹些欺男霸女的事,不過之前幾次他在夜色想作妖的時候都被經理好說歹說地攔下了,但這次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
「這是我學弟,叫硯秋,跟我同一個專業的,今年大三。」
陸丞看向青年,把他介紹給幾人認識。
「你們好。」
硯秋的目光從左至右依次掃過,最終落在了溫白身上:「謝謝你剛才幫我。」
「沒事,順手。」
溫白搖搖頭,也看向他,青年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但很明顯,屬於他的那部分記憶還未甦醒。
硯秋捏緊了衣角,他可以確定,哥哥不記得他了,他找了他快三十年,古堡他曾回去過,那裡早就沒有居住痕跡,這次好不容易遇見,他絕不可能再離開。
「這是怎麼了,來來來,給王少把地兒騰開。」
經理終於接完電話回來,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了圍在這邊的眾人,連忙過來處理。
沒有人看見,經理在看見硯秋後,面上瞬間變得恭敬,接收到他的手勢後才擠入人群。
「走吧,經理都來了,我們回去繼續玩。」舒潯對那個王飛死不死的不關心,反正把人拉走就了了,乾脆招呼著幾人回去。
「陸學長,我可以……跟你們一起過去嗎?」
硯秋有些猶豫,又後怕地往身後看了看,若是單單看他這樣,肯定是覺得他弱小又無助。
「走吧走吧,一起,免得一會兒有人找你麻煩。」
沒等陸丞回答,舒潯先開了口,他對於硯秋的第一印象還行,而且又是陸丞的學弟,也就順手的事。
「謝謝舒少。」硯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不著痕跡地上前占據了溫白另一邊的位置。
葉陌盯著這個染著紅棕色頭髮的青年,他總感覺這人不太對勁。
回到卡座,其實很多人都沒有被影響,單單說這是酒吧,發生那樣的事就很常見,再加上這裡坐著的少爺小姐些都是見過大場面的,自然也不會因為一個小插曲就不玩了。
舞台上的音樂又響了起來,不少人也跑上台與服務生們共舞,金盈也去了。
開始玩大富翁時舒潯和金盈占據溫白的左右手,這下她走了,直接被剛剛加入的硯秋頂替。
而剛好慢他一步的葉陌憤憤地磨了磨牙。
溫白倒是對於誰坐自己旁邊這事不介意,但是吧……他感覺這硯秋實在是有些過於體貼了。
剛才的大富翁撤下去,大家開始玩紙牌,每次輪到溫白洗牌,這個任務就會自然而然地被硯秋接過。
而經過硯秋洗的牌,再拿到溫白手上,開局就是王炸。
「我的手氣就這麼差?一個順子都連不上,酒都要給我喝飽了,葉陌,你的牌技咋也這麼爛了。」
文川又喝下一杯,這雞尾酒雖然不烈,但喝多了膀胱脹的慌,再來兩把他就要跑廁所了。
「那我下把放放水?」
溫白其實挺想喝酒的,但前面幾把的牌他就是亂丟都能把他們幾個壓趴,撈都撈不起來。
「誒誒誒,真男人怎麼能怕喝酒呢,小白白你可不能這樣。」
舒潯玩紙牌的技術只能說是一般,但沒想到跟他們幾個玩自己居然只輸了一把,他直接歸功於有溫白的好運加成,所以更不能讓他給其他兩個傢伙放水了。
「溫少,你想喝酒的話可以試試這個。」
一桌子人里只有硯秋看出了溫白的意圖,直接從那一籃子酒里薅出一瓶白蘭地。
拿出一個提前冰好的杯子,往裡面夾了幾塊冰,倒入赤金色的酒液。
他拿杯子倒酒的姿勢十分熟練,一點都看不出是第一天來上班。
「謝謝。」
溫白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順滑又醇厚,香味也很純正,倒是比一開始的龍舌蘭讓他更為喜歡。
「溫少喜歡就好。」
硯秋心裡遠沒有面上那般平靜,他看著自己手指,有些激動地顫抖,這麼久了,他終於又可以坐在哥哥身邊給他倒酒,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