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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雲桉倏地抬起了頭,他烏黑的眼底倒映著一個漂亮的影子。
「你以為我真的醉了,是麼?」
她顫顫的尾音在冷寂的病房裡漾出了一片痕跡,路雲桉從錯愕,逐漸轉為平靜,他落魄地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星星...我生病了。」他嗓音像是低到了塵埃里:「我有狂躁症,我不是正常人。」
向星因為他的話指節泛白,她死死咬著牙,只見他身上再沒有以往那般陽光與傲嬌,他像是被這可笑的命運壓到了,再抬不起那張揚又肆意的性子。
「我會控制不住自己,一個精神病人,怎麼能喜歡你呢。」
一聲極輕的啪嗒聲掉落在向星的手背上。
她攥緊的拳頭鬆開,那衣領被她揪出了深深的痕跡。
「我才不管什麼精神病。」她聲音里的哭腔很重,她兩手捧著他的臉,濕潤的眼睛直直看著他:「我只問你,在一起嗎?」
路雲桉的心跳像是要撞出了胸腔,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愛/欲,看著這張許久沒見的面孔,漂亮至極,在治療的每個夜裡,他都會幻想她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不該靠近她,可他無法控制自己,他真的好想她。
他微微側過臉,乾澀的唇吻在她手心,濕潤的眼淚浸濕了她的皮膚。
「向星,你是在可憐我嗎?」
他抬手覆在她微顫的手上,向星再也忍不住胸腔的酸澀,她抬腳踹了他一下,嗓音顫的厲害:「我可憐我自己!」
「還以為我喜歡的人會追我很久的,沒想到是我先表的白。」
她的話讓路雲桉所有的防備徹底崩塌,向星的情緒還沒平復,她整個人顫著,下一秒,就被人直接抱在了懷裡。
他的手牢牢圈著她的要,以極其臣服的姿勢將頭顱埋在她的脖頸處。
向星發了狠地咬著他的脖子,很疼,但路雲桉卻笑了。
他邊笑邊掉著眼淚,心底那冷冰冰的空洞像是被填滿,他緊緊抱著她,任由她哭罵著。
「什麼狗屁狂躁症!你脾氣差能差的過我!」
「你居然因為這個就消失!路雲桉你這個混蛋!」
向星這一生順風順水,被家裡富養著長大,從來沒受過什麼委屈,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這是她第一次,哭的這麼慘,哭得這麼難過。
路雲桉的心臟又脹又酸,他抱著她:「你還要我就好。
」
聽著他的話,向星所有的情緒瞬間消散,只剩下無盡的心疼,蔓延在四肢百骸里,翻湧著的血液都在叫囂著疼痛。
她聽見他說:「就算你真的是可憐我,那我也知足了。」
「只要你還要我。」
諾大靜默的病房裡,向星難過的快要窒息,她抬手摸了摸男生柔軟如小狗般的黑髮,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路雲桉,你別怕。」
「有我在的。」
......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時,路雲桉已經沒有如剛才那般抗拒。
醫生再次為他做了檢查,他的情況其實不算特別糟糕。
狂躁症並非無藥可救,通過一定時間的治療,再加上藥物控制,是可以穩定好情緒的。
而這類患者其實更需要身邊人的關注,路雲桉之前想躲起來的膽小鬼心理,反而讓他的病情加重。
聽完醫生的話,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看著乖順坐在向星身邊的路雲桉,夏薏活躍了一下氣氛:「雲桉,不止有星星,還有我們呢,你大可以放心。」
梁茉點頭應著,剛剛失去外公,面對這個弟弟,她實在沒辦法再開口責備,心底只剩下心疼。
路雲桉明顯變了許多,從臭屁狂傲,一下變成了乖順又可憐的小狗。
梁茉還要回劇組,蔣林琛和她一道回去了。向星走之前,路雲桉拉著她的手,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夏薏看著他這不舍的模樣,不由失笑。他願意好好治療,不再封閉,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石光很快過來接他們,她牽著梁亭故的手絮絮叨叨說著話,男人一直安靜聽著,他視線微微一偏,不知落在了何處。
「咦,你怎麼還拿著外公的拐杖呀?」
她還以為梁亭故會好好收起來,但轉念一想,路雲桉的事情比較突然,可能就此耽擱了。
上車時,石光下來為兩人打開門。
觸及男人動作微頓的一幕,他心跳陡然重了一下。
他跟在梁亭故身邊久,自然意識到他現在的情況。
他上前扶著男人的手臂,梁亭故微微一偏頭,那扶在車門上的手沒收回,在聽見夏薏已經坐進去後,他神色沒有太大變化:「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石光肅著臉應下,坐進車裡後,梁亭故還沒有收好拐杖,懷裡就倚進來一個人。
「好累哦。」
她這些天也沒怎麼好好休息,聲音軟綿綿的,梁亭故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頭將拐杖放好,隨後抬手將人攬進了懷裡。
夏薏其實鮮少在車上睡覺,但此時,她的呼吸逐漸平穩,抱著他的腰,是格外依賴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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