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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長。
梁亭故的這雙眼,和他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你害死了我父母,二叔,難道你不應該下去和他們賠罪嗎?」
這雙眸子,鋒銳,薄情,輕飄飄的一眼似乎將能將人碾入塵埃,抬不起頭,盡滅所有光芒。
梁銘不知怎麼了,他哈哈一笑,笑聲越發猖狂,他笑出了眼淚,笑的胸腔一咳,竟也沒注意到樓梯口已經無聲出現了幾個人影。
「是我派人動的手腳又怎樣?」
看著男人寸寸冷下去的神色,梁銘心底的快感升起,他笑著,毫不慌張:「我就是要殺了他們,殺了你。」
「我唯一失誤的一點就是,當年那場車禍沒有讓人做絕!」
竟讓他這般活了下來。
夏薏的腳步生生頓在了樓梯口,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近乎癲狂的男人,抓著扶梯的手泛白。
梁銘恨梁家的所有人。
憑什麼他一生下來就不如其他人?
所有人都說他資質平平,不是經商的料。
梁亭故的父親是長子,梁氏交到他手上後,他就給了梁銘一個還不錯的職位。
若是他知足,他可以在這個職位上享樂一輩子。
可他不甘心,憑什麼?
他想要的梁氏,給了梁亭故的父親。
他喜歡的女人,愛的是梁赫。
就連當初離開梁氏,若不是有那些老東西的把柄,他們根本不願。
憑什麼他想要的,都得不到?
可銘氏的發展並不如他所料的,他以為他可以和梁亭故抗衡,誰料到銘氏幾乎敗在了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新企業手裡。
他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梁亭故的手腳,但這確實逼急了他。
那他就搶過來好了。
搶過來,就屬於他了。
他不但殺了梁亭故的父母,他還想殺了夏薏,殺了梁茉,殺了他身邊所有人。
憑什麼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他憑什麼該落到這個地步?
他要讓這世間所有阻礙他的人都消失!
這樣,所有都是他的了!
他近乎瘋狂的話讓夏薏緊繃著的那根弦斷裂,她咬著牙往樓下走去,梁銘敏銳地回過頭,見他們三人完好無損地下來,他臉色突變,而下一秒,他被人猛地壓到在地,毫無反手之力。
梁亭故鮮少會有這般暴戾的情緒,他一幅斯文矜雅的模樣,黑色西裝浮起褶皺,他死死壓著想要將人置死的衝動,嗓音冷如冰窖:「只可惜,你就是這麼沒用。」
「一輩子都爭不過別人,梁銘,你徹底敗了。」
伴隨著男人一字一句,他眼底的不甘化為了寸寸頹敗,最後如同一潭死水。
也是此時,梁府的大宅被人踹開。
以宋予淮為首的一群人闖了進來,穿著筆挺警服的男人嚴肅,他冷然的面孔上,一雙眼如同鋒銳的刀:「梁銘,銘氏涉及偷稅漏稅,並與多起命案、非法囚禁有聯繫,現將你逮捕歸案進行調查...」
......
樓上樑銘安排的人也被警方帶了下來,銬上手銬時,梁銘看到了那隻錄音筆,他親手錄下的,與那肇事司機對話的錄音筆。
男人面如死灰,坐進車裡之時,他回過頭不死心地問:「今天的事,也是你早就計劃好的?」
梁亭故似是懶得牽起笑意了,他嗓音依舊冰冷:「二叔總算聰明了一回。」
......
車門被拉開一截,宋予淮肩膀處的徽章閃著光澤,他回過頭去,只見男人神色淡淡,而他身邊立著的姑娘,只是和他微微頷首。
宋予淮喉間一梗,他唇線拉得筆直,沒有再看他們一眼。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面。
烈陽穿過車窗,他指尖掐進皮肉,刺眼的光線扎進眼裡,乾澀的情緒從五臟六腑蔓延開來。
車子啟動,窗外的人影逐漸遠去。
宋予淮壓著胸腔湧上了的酸澀,他合上眼,薏薏,這次,我沒有食言。
......
梁家的大院裡飄過一片枯萎的花,烈日炎炎,又沒有人照料,不知是什麼時候早就蔫了。
看著離去的車影,夏薏鬆了一口氣。
還好梁亭故讓她提前聯繫了宋予淮,警方在這別墅里排查出了炸藥,梁銘喪心病狂到想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梁亭故帶著她去了路家。
他父母的牌位都在這里,走進幽靜的祠堂,看著路老爺子的名字,還有梁父梁母的,梁亭故屈膝跪在牌位前,鋒銳俊朗的五官處籠下了一小片陰影。
夏薏看到他緩慢闔起眼皮,他薄唇輕啟,低啞的嗓音隨著燭灰蔓延開來:「父親,母親。」
「我為你們報仇了。」
燭光搖曳,祠牌前的香灰陡然落下,隨著一陣冷風,似乎將男人的疼痛滲進了她的骨子裡,化為了無盡的酸意,從胸腔滿滿漲漲地蔓延開來。
第62章
靜寂的祠堂里, 梁亭故的身邊掠過一縷微風。
夏薏直直跪在他身邊,她眉眼平靜溫和,雙手合十, 梁亭故喉間一澀,只見她虔誠至極地叩拜, 一共三下, 再次抬起眼時, 窗外的光線在地面落下了一道暖黃的影子, 那雙乾淨清透的眸子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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