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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問回答,這讓夏薏不由愣了下。
她不喜人多,不喜歡和陌生人社交,除了親近的人,很少會有陌生人知道。
就連她如今跟在陳楠身後做事,她也免不了一頓勸導:「小夏,你還是要多和別人接觸的,社交是人一輩子無法捨棄的東西,你要儘量克服。」
她紅唇翕動,還未回答,梁亭故又道:「三樓不會有賓客過來,如果不喜歡下面,你可以一直在這呆著,不用勉強。」
夏薏心底湧上了奇怪的感覺,她像是糾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樣可以嗎?這畢竟是路雲桉家,而且——」
她頓了頓,梁亭故便也沒開口,漆黑的視線靜靜看著她,似乎在耐心等著她說完。
「而且在樓下我也可以躲到角落的,不讓人注意到我就行。」
雖是這樣說,但夏薏知道,她心底的小人早就慌亂不堪了。
她一點也不想下去。
無論哪個角落,都會有人過來,好煩社交。
梁亭故的一雙眼似乎總能看透人心,他眼尾輕輕勾起,溫和的語調像是含著安撫人心的意味,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夏薏,不要勉強自己。」
躁動的兔子被揪住了尾巴,炸毛的小貓被順毛,翻湧的潮水趨於平靜,夏薏溫吞哦了一聲,心底的焦慮竟神奇地散去。
「剛才站在我身邊的是我和路雲桉的外公。」
梁亭故再次開口,夏薏摸著貓的手一頓,雖不知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但她還是下意識地認真聽著。
「雲桉的母親在生他時就去世了,他父親是軍人,因為身份特殊,他很少回來。」
「唯一一次見到他,是在他父親的葬禮上。」
路雲桉的父親,因公殉職。
夏薏瞳孔微微放大,她似是不敢相信,路雲桉這樣小太陽般的人,怎麼會...
路雲桉是路老子一手帶大的,但老爺子的身體越來越差,到現在,他都是跟在梁亭故身後。
夏薏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但他說著,她就安靜地聽。
「抱歉。」
他突然低低的兩個字,讓夏薏怔愣地抬起眼。
兩雙眼在空氣中相撞,僅一秒,她就知道梁亭故說的是「女朋友」這件事。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貓,保安高冷地抬起爪子推了她一下,無果,隨後又擺爛地躺了回去。
夏薏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紅唇微張,只見梁亭故抬起手捏了捏眉骨,淡薄的鏡片之後,似乎含著些疲憊。
她不由一愣,這幾天,陳楠不知哪來的八卦,還在辦公室悄悄和他們說過。
梁氏近日似乎又有動盪,梁亭故連續剷除了三位老將,都是從梁氏成立就在的人。
同事不免咋舌:「畢竟是老股東了,也太無情了,好可怕。」
陳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可怕的未必是梁總,也許是人的欲/望,無底洞的貪婪。」
而剛才在樓下,路雲桉還念念叨叨著:「我哥連著幾宿不合眼,來我這就扣我零花錢,萬惡的資本家!」
夏薏心底的平衡球莫名滾向了另一層,她下意識地摳了摳手,一張小臉上還透著糾結:「學長。」
梁亭故抬眼,那視線靜而溫和,看著男人眼瞼下淡淡的一片青色,她抿唇輕聲問道:「您的眼睛,是不是出現問題了?」
那天Joy說的話她一直沒忘記,而就是那天之後,梁亭故才突然問了那個問題。
她不免將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女生思考得認真,漂亮的小臉上還有些糾結,紅唇無意識地輕抿了一下,可愛的唇珠一碾,又一飽滿。
聰明的小姑娘,梁亭故眼底浮起一絲很淡的笑意。
「是。」他直接承認,讓夏薏一時間無言。
她紅唇微張,雖已經猜到了,但還是有些驚訝。
這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梁氏恐怕會翻天覆地。
「我的眼睛以前出過問題,這段時間,偶爾會出現失明的情況。」
聽著他淡淡述說著自己的情況,夏薏輕輕擰起了眉。
不僅梁家人虎視眈眈,整個梁氏,包括整個雲川上層的人都在等著這個機會。
夏薏很快理清思緒,但她還是不明白:「那為什麼是我?」
她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也不是很厲害的人,她不知道能幫他什麼。
梁亭故似乎料到了她會問這個問題,男人狹長的眼尾輕輕勾起,語調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你應該問,我憑什麼答應你。」
他像是將夏薏整個人拎了起來,讓她位於俯視的位置,將她心底的自我懷疑直接摘掉。
夏薏心跳瞬間重了一分,撲通撲通的節奏格外清晰。
她定定看著眼前的人,鬼斧神差的,竟真的聽著他的話問:「那我憑什麼答應你?」
男人眼底的笑意漸深,他彎唇,黑漆漆的眸光認真看向她:「因為我很需要你。」
是他需要她。
而不是,他選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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