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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嗎?」裴燈半信半疑。
「我打針的時候就告訴自己,我沒有在打針,我一點都不疼。」陳俊陽舉例說明。
裴燈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就真的不疼了?」
「真的能夠欺騙過去。」陳俊陽誠懇地說:「會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雖然痛,但是比針刺好啊。」
裴燈做了個深呼吸,要不是他這會兒抬不起手來,他真的要錘一下小胖子的腦袋,看看能不能漏出水來。
今日陸謹姍姍來遲,他還沒坐下,就注意到了裴燈蔫噠噠的。
「怎麼了?」
裴燈把腦袋轉了個方向朝著陸謹,鼓起嘴巴吹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沮喪極了,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陸謹失笑,抬手在裴燈額前輕輕敲了一下,「誰惹你了?怎麼不說話?」
陳俊陽在旁邊插嘴,「他昨天打了羽毛球,今天手疼,我剛才教了他欺騙療法,這會兒可能痛感轉移到嘴巴了。」
「什麼欺騙療法這麼神奇,我看看。」陸謹拉住裴燈的手,往上抬著左右輕輕晃了晃,「疼?」
「酸疼。」裴燈拿手指頭去戳陸謹的手背,很小聲地抱怨,「早知道昨天我就不打球了。」
陸謹替他在手臂幾個位置按了按,「你這就是運動太少,又沒掌握技巧做好拉伸,突然運動才會肌肉酸疼。」
「好舒服,謝謝你。」裴燈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同陸謹道謝。
陸謹替他將兩條手臂一一仔細按揉過,這才坐到一邊看書。
裴燈偷偷看了一眼陸謹壘在案頭的書,無一例外都是天文科技相關,自己看不懂的那種。
裴燈做完題後打算先回寢室,陳俊陽還在研究細胞分裂,沖他擺了擺手,「我待會兒再回去。」
裴燈又沖陸謹說再見。
陸謹將書一合,「我寢室有藥,你跟我去拿。」
「不用的……」
「你確定要再這麼疼兩三天?」
陸謹一邊說一邊替裴燈收拾好書本,不容分說地拿起他的書包走在前面,還回頭催促裴燈,「快點。」
「不能仗著你腿長就走那麼快啊,慢一點……」裴燈急忙跟上。
裴燈原本打算在寢室樓下等陸謹拿藥就好,卻被陸謹一路揪上了樓,「你還打算回寢室自己上藥?你這手能動嗎?」
裴燈弱弱反駁,「我可以請室友幫忙。」
陸謹一怔,又為自己的行為找到理由。
「我用過很多次,他們不如我專業。」
沒想到裴燈下一刻蹙起眉頭,語氣帶著一點委屈,像是替陸謹疼,「所以你經常受傷?」說完他試圖去把自己的書包拿回來,生怕再給陸謹壓出什麼毛病來,「我自己背。」
陸謹反手摸摸他的頭髮,「真是……」
怎麼這麼可愛。
陸謹寢室里其他人都還沒回來,他打開門,指了指自己的書桌,「那是我的位置。」
裴燈應了一聲,乖乖坐好。
紅花油就放在書桌抽屜里,陸謹取出來,正打算直接給裴燈上藥,視線落在對方的薄毛衣上,動作一頓,轉身去打開了空調。
學校硬體配備十分過關,寢室有獨立衛浴,空調熱水器都是一應俱全,暖風呼呼吹著,室內溫度很快升了上來。
陸謹洗了個手,拉好窗簾,這才讓裴燈脫衣服。
青山的秋季制服都是毛衣搭襯衫,外加一件厚大衣,裴燈胳膊酸疼,脫衣服的動作都顯得無比艱難,陸謹沒打算看他齜牙咧嘴,按住他的肩膀,「別動,我來。」
他替裴燈脫了衣服,又細緻地解開襯衣。
挺拔的少年人彎腰低眉,修長有力的手指一顆顆解開衣扣,裴燈看著陸謹低頭時露出的發旋,彎起眼睛笑,「哇,霄霄,你人真的好好。」
陸謹挑眉,「不是說我很兇?」
裴燈一覺睡醒,早忘了之前半夢半醒時給陸謹發的消息,想也不想地反駁,「誰說的,你這麼好。」
「是嗎,那可能是只蠢兔子說的。」陸謹扯直他的手臂,把藥倒上去,用力揉開,掌心剛靠上去裴燈就「嗷」地叫喚了一聲,甚至沒空問陸謹「蠢兔子」是誰。
裴燈的確是太久沒有運動了,體育課上打的時間又長,所以肌肉有些輕微拉傷,陸謹用力按揉上來時痛感便格外明顯。
這回他是真的疼得,連連倒吸涼氣,連哼唧兩聲都覺得費力,「嗚……好疼啊……」
陸謹聽他聲音都有些發抖,便安慰說:「要用力揉開才有效。」話是這麼說,手底下力道還是放輕了些。
刺鼻的紅花油氣味在空氣里漫開,裴燈皺起鼻子嗅了嗅,擔心陸謹的室友回來以後會因為這個氣味和陸謹鬧什麼不愉快,於是建議,「把窗戶打開吧?」
陸謹半點沒移開,按揉的動作也沒停,「你會感冒,老實坐著不要亂動。」
過了一會兒,他替裴燈將兩條胳膊都揉開了,這才放開手,說:「動一動試試。」
裴燈自己拉衣服,之前那種稍稍抬一下都酸疼不已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他興奮得轉了一圈右手,「好了!」
陸謹捏住他轉個不停的手。「這幾天少做大幅度運動,周末跟我去打球,我教你怎麼鍛鍊。」
陸謹的手才剛替他擦過藥,掌心滾燙,握住裴燈的手時,似乎令他被觸碰到的肌膚都灼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