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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芷立刻出手。
「嗷——」
冰棱頂著某個人某個部位拔地而起,方圓十里只要沒聾的都能聽到這聲慘叫。
唐芷眨眨眼:「哦豁,失手了。」
順便哼了首《菊花台》。
作者有話要說:
糖紙的過去大概過兩章就能寫到了_(:з」∠)_
第15章 烤串
服務區一戰之後,燕行苦兮兮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蘇生博士喝著茶風輕雲淡:「我以前就是太慣著你們,就該讓你們嘗嘗受傷的滋味。」
燕行在飛燕湖接住小孩的時候表面看上去沒什麼事,實際上受了內傷,他自己皮糙肉厚感覺不到什麼,一放鬆下來馬上吐了血。
相對於這一撞,肩膀上被玻璃扎的口子還算是輕傷。
只不過當時燕行確實狼狽,聽不見看不見,浸了半邊衣服的血,服務區一半寒冰覆地,一半大地泛紅龜裂,冰火兩重天,襯的燕行如同自屍山血海中走來,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
後勤部嚇了個夠嗆,火急火燎把蘇生博士請了過來,唯恐燕組長就這麼掛了。
就是蘇生博士到達異管局的時候,手機外放開到最大,視頻中燕組長捨命救人,圍觀群眾熱烈鼓掌,現場氣氛很是高昂。
蘇生博士按著燕行的胸骨微微用力:「英雄啊。」
明明有更好的卸力方式,非要用身體硬接。
英雄燕組長疼得齜牙咧嘴:「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下次還敢!
大巴車上的乘客全部獲救,消失了的五感也都還了回來,後勤部忙得腳不沾地,但已經被拆了的服務區大概是回不來了,只能重建。
燕行躺床上這三天,唐芷堅持給他送飯,搞得燕行是真的受寵若驚。
唐芷特意帶了歐皇一起陪床:「受傷了怎麼還住宿舍,不回家嗎?」
燕行悄悄擼了一把歐皇蓬鬆的尾巴,毫不在意:「家裡又沒人,還不如宿舍熱鬧呢。」
看來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唐芷頓了頓,沒接著問下去,適時轉移了話題:「你當時看不見,是怎麼找到人蹤跡的?」
燕行喝了一口湯,趁著歐皇不注意又迅速擼了一把,感受著手下柔軟的觸感,一臉滿足地說道:「玩火的一半都會點熱感應。」
那麼大一個人,跟活靶子沒什麼兩樣。
唐芷瞭然,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燕行的左肩膀,那道被玻璃扎傷的口子已經癒合,連道傷疤都沒留下,她輕聲道:「謝謝。」
在服務區差點失控的事情,燕行自作主張瞞了下來,連燕雲洲都沒告訴,就是受傷,也說成自己不小心。
燕行咕嚕咕嚕把一保溫桶的湯全部喝完,心滿意足地喟嘆出聲:「這有什麼,我倒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呢。」
「沒有什麼,」唐芷不欲多說,她低頭摸著歐皇雪白的皮毛,說道,「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抱歉,沒有下次了。」
燕行看著她,說道:「我希望這句抱歉是跟你自己說的。」
唐芷抬起頭,正對上了燕行的眼睛。
燕行有些少數民族的血統,應當是從母親那裡繼承而來,眼窩深邃,瞳孔反倒淺一些,眉目鋒利,不笑的時候如同一把刺刀,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刺進最柔軟的地方:「我身為組長,保護你們天經地義,但命是你自己的,不要辜負了。」
不要辜負了。
唐芷來到地下三層。
她最近很喜歡在趙老那邊坐一會,老人年紀大,經歷過戰火,失去過親人,眼睛中是時間行走過的痕跡,通透、自然、無畏。
掛著紅燈籠的門前咿咿呀呀傳出幾點聲響,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唐芷進門的時候,趙老正好跟著錄音機唱到:「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來的都是客……」
是《沙家浜》。
趙老頭也沒抬,半躺在搖椅上,順手將茶几上的果盤推了推:「來了,燕小子的傷怎麼樣了?」
唐芷坐在趙老旁邊,中間擱了一個矮茶几:「恢復得不錯,只是蘇博士故意不讓他下地。」
趙老眯著眼笑了兩聲,搖椅吱喲吱喲動著:「是該好好治治你們這些小年輕,仗著有蘇博士就亂來。」
唐芷聽著收音機里的戲文,突然問道:「趙爺爺,你說什麼才算是不辜負呢?」
趙老把錄音機的聲音調小了一點:「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
唐芷在果盤裡挑了一塊麥芽糖,透明的包裝袋包裹著琥珀色的糖果,看上去有些廉價:「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活著,可是我食言了。」
「偶爾說點謊也沒什麼大不了,」趙老點點頭,老神在在,「你是為了自己活,還是為了你口中的那個人活呢?」
唐芷一愣。
趙老擺擺手:「想清楚了就好,燕小子快過生日了吧,記得替我道聲賀。」
***
時間一天天過得很快,眨眼便到了八月份。
執行部到達冰城以後,里里外外把整座教堂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沒有辦法只能原地待命。
服務區事件結束後,帝都也趨於平靜。
最起碼錶面上趨於平靜,特別行動組的人也空閒了下來。
這一空,就空到了燕組長的生日。
燕行的生日跟往常一樣,中午在食堂過,晚上回家過,但凡局裡沒有出外勤的全都集合在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