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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顧晚舟看起來相信了這番話,視線不再在照片上停留,「那我去燒水了。」
聽到門關以及漸遠的腳步聲,林霽立刻鬆了一口氣,把被子一掀,剛才連吃水果都要人餵的虛弱一點也看不出來,三兩步走到書桌前拿起照片,咕噥道:「我都忘記了。」某一樣東西在眼前的時間太長,就會令人無意識的忽略其不和諧的地方,認為它在那兒就是理所當然的,可這張照片並不是這樣。
若是晚舟剛才拿起了這張照片,翻到後面,打開相框,就會在照片後看到自己初中時的字跡——to林績。
看來晚舟忘記自己發給他了那些照片了。
幸虧是這樣,不然他就是那個胖子的事實就暴露了。
「嘀嘀嘀」三聲,水燒開的提示音,林霽立刻將照片放回原地,重新躺在床上,動作十分絲滑,讓拿著水杯回來的顧晚舟看到了一個依舊虛弱的林霽。
「學長,你藥在哪兒,我去拿。」
林霽因為生病嗓音有些啞,「不用,我待會兒吃。」
顧晚舟:「……」待會兒是什麼時候?一般感冒藥都是一天三頓的,他早上過來的,假設學長在他來之前吃的藥,那現在中午也該吃第二頓了。
顧晚舟看著懨懨的林霽,突然產生了一個合理猜測,試探道:「那等水涼了涼我再給學長拿。」
話說出口,果然從林霽臉上看到勉強,就連作為回答的那一聲「嗯」都顯得格外不情不願。
顧晚舟瞭然,彎起笑眼,無奈道:「學長,你該不會是壓根就不打算吃藥吧?為什麼,怕苦嗎?」
林霽沉默片刻,有種小心思被戳穿後的不好意思,迅速找到了藉口,「不是,我是想用自己的免疫系統去對抗感冒,不是有句話說,是藥三分毒嗎?」
「是。」顧晚舟忍著笑意點頭。
他含笑開口,「感覺學長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只有小孩子才會因為藥苦不吃吧?
林霽的反應像是受到了什麼衝擊,一臉認真地追問:「什麼地方不一樣?」
顧晚舟:「什麼地方?」大概,不是那麼淡定,不是那麼溫和,也不是那麼難以接近……但人好是不變的,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可愛到讓人想抱著腦袋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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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話是沒辦法說出口的,所以他只是掀起眼睫,彎起溫軟漂亮的眼眸,輕聲回答:「哪裡都不一樣。」
林霽郁瘁:「……」他最近好像是有點得意忘形了,但也沒到原形畢露的地步吧?
他糾結,不死心的繼續發問:「你想像中,我是什麼樣的?」
顧晚舟撐著下巴,拖著尾音,努力清除那形容中暴露內心的主觀詞語,「就是永遠很淡定,不會生氣,又溫柔,什麼地方都無可挑剔……」
「等等。」林霽聽不下去了,坐起身,比劃了個打住的手勢,目光一時竟有些呆滯,委屈地望著面前的小學弟,「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有可以被挑剔的地方,不完美了?」
不是,而是顧晚舟想像中的林霽不會因為這個而委屈巴巴。
顧晚舟嘴角就沒落下去過,推推林霽的肩膀,重新把人給按回床上,「現在的學長是另一種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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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霽勉強接收了這句找補。
好險,差點以為自己人設崩塌了。
*
林霽身體素質在那兒,感冒這種小毛病就算沒吃藥,也不到一周就自愈了。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又落了幾場雪。在各種天氣中,顧晚舟最喜歡的是無雲的大晴天,最討厭的,那就是下雪了。嚴謹一些,他不是討厭下雪的那個時刻,而是討厭化雪的過程,白雪轉為泥濘,無法被陽光迅速帶走的潮濕和陰冷。
顧晚舟拿著包和張徹等人走出圖書館,被寒風撲了一臉,瑟縮了下,「坐公交回去吧。」
「同意。」張徹毫無形象地抱著胳膊,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
趙谷看手機上公交路線,冷的原地跺腳,「考試周圖書館就是人多,明天我們得早點預約。」@無限好文,盡在
顧晚舟:「你們倆預約兩人的座位就行。」
張徹:「那你呢?」
顧晚舟:「我去和學長一起。」他們學校的圖書館不對外開放,要拿著本校學生卡才能預約進入,所以林霽是沒辦法來的。林霽就和他商量了一下,說要去公寓一起學,還能加上小豆丁林臨一起。
天太冷了,說話時都帶著白色的水汽,趙谷故意吹了一口,「成,那我和張徹學。」
結果張徹尷尬地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趙谷眼角抽搐,「什麼意思?」
張徹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我明天要和念念一起,要不加你一個?」
趙谷翻個白眼,一口拒絕:「對不起,沒有做電燈泡的習慣。」好好好,宿舍除了他在外面都有伴,全都散發著狗糧的芬芳。
剩一個確實不太好,顧晚舟琢磨了一下,「要不我問問學長,可不可以帶你……」